风雪呼啸,夜澜站在矿道入口前,右手紧握剑柄,左手缓缓抬起。指尖那滴血还未凝固,在寒风中微微颤动。他能感觉到,这滴血和体内某股力量产生了联系,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轻轻震动。
远处的嗡鸣声越来越近,但他没有动。眼前这片废墟突然变得不一样了。地面裂痕中渗出的黑气不再是无序飘散,而是沿着某种规律流动,像是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收紧。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幻天塔第六层。天机洞悉开启,识海中浮现出三组符文轮转的画面。它们围绕着三个核心点不断循环——一个在术士心口,一个在喉部,最后一个深埋地下。
就在他试图看清细节时,一段琴音突兀地响起。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出现在他的意识里。焦尾琴的弦音短促而清晰,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敲在时间的节点上。
白枭来了。
“蛊已断,阵未崩。”
声音没有出口,却在脑海中响起,“靠的是残魂本能,运转有迹可循。”
夜澜睁开眼,目光落在术士身上。那人虽然倒地,但胸口仍有微弱起伏,腰间玉符虽碎,残灰仍在缓缓旋转。一股灵力正从地底反向注入他的身体,维持着某种连接。
这不是普通的邪术。
是自锁式闭环。
外力难攻,内息难出。
雷嗔被困在半空中的雷暴囚笼里,双翼剧烈挣扎,却被层层黑雾压制。电光一次次炸开,又被迅速吞噬。他怒吼着,声音却被扭曲成低沉的回响。
夜澜知道不能再等。他蹲下身,将手指按进雪地。那滴血顺着指尖滑落,渗入裂缝。刹那间,整片矿区的地脉波动在他感知中清晰起来。
血祭之力,源自古阵残件。
轮回蛊残魂,作为引子。
术士精血,构成通道。
三者形成闭环,每三息完成一次循环。而在每次循环结束的瞬间,灵力会短暂回流至术士识海,经过心窍、膻中、喉轮三处要穴。
白枭的声音再次响起:“前端封寒,中枢穿雷,逆流引爆。”
夜澜站起身,左手凝聚冰雾,缠绕剑脊。新生灵剑表面泛起一层霜白,寒意逼人。他没有冲向术士,而是剑尖轻点地面,将一丝极寒之气顺着血迹渗入地缝。
冰丝蔓延,悄然冻结阵基一角。
整个邪术的节奏,出现了一丝迟滞。
术士猛然抽搐,喉咙发出咯咯声响。他想开口念咒,却发现气息卡在心口,无法上行。黑雾翻滚的速度慢了半拍,雷嗔所在的囚笼出现细微裂纹。
就是现在!
夜澜跃起,剑光划弧,直取术士心窍位置。冰丝随剑而动,瞬间封住其胸前灵压出口。术士全身僵硬,咒语戛然而止。
但他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下一瞬,他脖颈青筋暴起,拼尽最后力气催动咒印。地下阵眼轰然震动,黑光喷涌,竟开始向内收缩,准备自毁式灵爆。
一旦引爆,雷嗔必死。
整个矿区都会塌陷。
夜澜眼神一冷,收剑回身。他不做防御,反而将右手食指猛然刺向自己膻中穴。
雷劲爆发,顺着经脉直冲而上。
冰雷双生灵脉同时运转,模拟出与轮回蛊完全相同的灵力频率。
邪术感应到“蛊虫回流”,误判为正常循环,暂缓引爆。
而真正的破绽,就在这半息之间。
夜澜借势引导雷劲,强行冲破喉轮封锁,将灵力逆向导入地底阵基。这一招不是对抗,而是欺骗——用自身的灵路,伪装成蛊虫通道,让邪术把毁灭之力引回自身。
“轰!”
地面炸裂,黑光倒卷。
一道紫蓝雷芒自夜澜体内射出,穿透术士咽喉,直插地下。
整片矿区剧烈震颤,裂缝中喷出的黑气如潮水般退去,瞬间被吸入阵眼深处。
“咔!”
术士七窍崩裂,头颅后仰,重重砸进雪堆。
腰间残灰彻底熄灭,连同那枚破碎玉符,化作飞尘。
雷嗔所在的雷暴囚笼轰然破碎,电蛇四散,消弭于风雪。他从半空坠落,双翼一振,稳稳落地。右臂腐毒尚未清除,皮肤仍泛着青黑,但他顾不上这些,第一时间看向夜澜。
“你刚才……扎自己那一指?”他皱眉。
夜澜没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一处伤口还在渗血。奇怪的是,血珠落下后,并未冻结,反而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微弱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吸走了温度。
他忽然想到什么,抬头望向矿道深处。
那里的嗡鸣声已经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频震动,像是金属齿轮在缓慢咬合。
白枭的琴音再次响起,这次只有三个音符。
短,长,顿。
加密情报。
意思是:来者非敌即傀。
夜澜将黑色令牌握得更紧。这块刻着眼睛与塔形符号的牌子,此刻竟有些发烫。他记得三百年前那个覆灭的组织——影炉阁。他们擅长机关傀儡,以活人炼器,最终因试图篡改守护者誓约被全数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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