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喘着气站在议事厅门口,声音发颤:“大人!东区边界……发现脚印!”
夜澜正站在地图前,手指停在西巷矿道的伏击位上。他没有抬头,只问:“什么样的脚印?”
“不是人……像兽爪,但太大了,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冻痕,而且……”弟子咽了口唾沫,“它们正往矿道入口移动。”
夜澜放下手,转身走出议事厅。风从北面吹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滞涩感。他没有召集巡逻队,也没有下令封锁区域,而是直接取出了袖中玉简,灵力注入,闭目沉神。
幻天塔第六层开启。
天机洞悉,每日仅一次。
眼前画面晃动,先是漆黑一片,接着浮现出夜镇东区粮仓角落。一个身影蹲在地上,披着粗布麻衣,像是普通民夫。可他的指尖正在滴血,血珠落在地面,勾勒出一道扭曲符文。那符文一闪,空气中泛起波纹,像是某种阵法即将激活。
画面戛然而止。
夜澜睁开眼,眸光冷了下来。他收起玉简,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后院偏殿。
幽瞳正靠在窗边打盹,听见脚步声立刻睁眼。她没说话,只是竖起耳朵,尾巴轻轻摆动。
“去东区边界。”夜澜低声说,“顺着冻痕查,别惊动任何人。”
幽瞳点头,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原地。
夜澜没跟上去。他在偏殿坐下,取出一只青瓷杯,倒了一杯茶。茶水呈暗金色,冒着微弱电光。他喝了一口,雷鳞蛟泡制的提神茶入喉,精神一震。
他知道,这不只是寒潮的问题。
有人想在他背后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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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边界,雪刚停。
幽瞳贴着墙根前行,鼻翼微动。空气中有种味道——腐叶混着铁锈,还有一点甜腥。她从未在北地闻到过这种气息。她的耳朵抖了抖,三尾缓缓展开。
冻痕一路延伸到粮仓后墙。她在阴影里停下,目光锁定墙角那片积雪。雪面平整,但有一小块颜色略深,像是被血浸过又冻结。
她蹲下身,指尖轻触雪面。
一瞬间,空间微微扭曲。她的视野变了,看到几秒前的画面重播——一名“民夫”蹲在这里,右手划破掌心,用血绘制阵纹。符文成型刹那,地下传来低鸣,像是某种东西被唤醒。
幽瞳站起身,尾尖一甩,整个人瞬间出现在粮仓屋顶。
下方,一道人影正从侧门闪出,动作极快,却刻意压低脚步,伪装成搬运工的模样。他怀里抱着一袋米,肩上扛着扁担,看起来毫无异常。
但她看见了。
那人走过的地方,雪不会融化。
幽瞳跃下屋顶,落地无声。她绕到前方,等那人走近,忽然从阴影里走出,拦在路中。
“你不是黑岩谷的人。”她说。
那人一愣,脚步顿住。
“你说什么?我是谷主派来的联络员,这是通行玉牌。”他伸手去掏腰间,动作缓慢。
幽瞳瞳孔裂开,化作三勾玉状。她没看他拿什么,只盯着他指尖——那里的皮肤泛着灰白色,像是死肉。
她抬手,一爪挥出。
银光掠过,那人怀中的袋子炸开,米粒四散。同时,一道血线从他手腕蔓延至胸口,原本隐藏的符文被强行撕裂,发出刺耳嗡鸣。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混沌遮蔽符?”幽瞳冷笑,“你以为换张脸就能混进来?”
那人不再伪装,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雾。雾气扩散瞬间,他转身就跑。
幽瞳尾尖再闪,空间折叠,直接出现在他前方。她一脚踢出,正中胸口,将人踹进粮仓内。
门砰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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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密室。
夜澜走进时,那人已被按在地上,双手反剪,经脉封死。他脸上灰气褪去,露出真实面容——三十岁上下,左耳缺了一角,眉心有道细长疤痕。
夜澜看了他一眼,坐到主位。
“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不答,嘴角突然溢出血沫。他试图吞毒,却被早有准备的守卫掐住喉咙,硬生生逼了回去。
夜澜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下巴, forcing 他抬头。“你服的是焚魂散,识海一旦受压就会自毁记忆。你想死,我不拦你。但你死之前,得让我知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眼神闪动,仍不开口。
夜澜回头:“幽瞳。”
幽瞳走入,站到那人身后。她双手抬起,三尾齐展,尾尖交织成网,缓缓罩下。一层淡银光茧将那人包裹其中。
“灵魂回溯。”她低语。
夜澜并指成剑,指尖泛起冰蓝与紫雷交织的光芒。他点向那人眉心,力量缓缓渗入。
片刻后,画面浮现。
一间昏暗石室,几名黑袍人围坐中央。其中一人开口:“计划不变。等他们开始迁移,引爆地下蚀灵蛊。资源库一破,千年寒髓和古阵核心归我们所有。”
另一人问:“万一他们防住了呢?”
“那就让内应打开通道,引北冥寒流倒灌。夜镇没了屏障,所有人冻成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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