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头看她:“前辈,我这符……没问题吧?”
幽瞳刚要开口,鼻子一抽,打了个喷嚏。
她皱眉盯着石板角落——那里有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人用指甲轻轻划上去的。夜澜立刻走过去,蹲下身,手指贴在裂痕边缘。冰气顺着纹路蔓延,将那道痕迹封住,整块石板被冻成透明冰块。
“带回去。”他说。
两人回到静庐,夜澜把冰封的石板放在桌上。他伸手按在桌面上,识海中幻天塔第二层开启,无数古籍浮现在意识里。他调出上古典籍中的符文图谱,逐一对比裂痕结构。
半个时辰后,匹配结果跳出——“幽冥蚀脉术·残式”。
这不是普通的破坏手法,而是幽冥殿用来标记目标的隐秘符印。一旦留下,千里之外都能锁定位置,甚至能穿透阵法屏蔽。
夜澜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弟子还在训练,没人察觉刚才那一道裂痕意味着什么。他沉声开口:“白枭。”
话音落下不到十息,一道灰影从屋檐跃下,落在院中。青铜面具遮住半张脸,焦尾琴横抱在胸前。他走进来,脚步很轻。
“你看到了?”白枭问。
“你早就该来。”夜澜没回头,“南荒三处据点覆灭,现场留下的符纹残迹,是不是也用了这种手法?”
白枭点头:“千机阁最后收到的情报是加密琴音,我没能破译。但那些据点死前传出的最后一段讯号,频率和‘蚀脉术’共鸣波段一致。”
“说明幽冥殿已经掌握了绕过我们防御体系的方式。”夜澜转过身,“他们不是在试探,是在铺路。”
白枭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了两下琴弦。那是千机阁内部确认危险等级的暗码——**最高级**。
“我要你动用所有残存节点,逆向追踪那段琴音。”夜澜说,“找出是谁在传递消息,以及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代价很大。”白枭低声道,“我的左眼还能撑多久,我自己清楚。再强行唤醒记忆影像,石化会加快。”
“我知道。”夜澜看着他,“但我们现在没有退路。”
白枭没再说话,坐下拨弦。第一声响起时,琴音干涩,像是金属摩擦。他闭上眼,左手按住左眼球,指缝间渗出一丝血迹。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节奏越来越快。
夜澜站在旁边,看着他的身体微微发抖。每一次弹奏,都像在撕开旧伤。第七次琴音落下时,一段杂乱的声音从弦中浮现——起初是风声,接着是某种低语,混杂在自然噪音里。
白枭猛地睁开眼,右手重重压住琴面,止住余音。
“听到了。”他声音沙哑,“‘待雷火阵成型,引其主力南调,北域空虚之际,合三大世家中枢之力,破塔门,焚根基。’”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夜澜眼神变了。他们设防的重点在南荒,因为墨无痕的事让所有人都以为敌人会从那边动手。可真正的杀招,是要等他们把主力调往南方时,从北域正面强攻。
幻天宗的核心就在北域山脉深处,那里有幻天塔的投影入口,也是整个宗门的能量中枢。一旦被破,不只是山门失守,连塔的稳定性都会受影响。
“三大世家?”夜澜冷笑,“夜鸿煊终于撕下面具了。”
白枭喘了口气:“情报来源来自幽冥殿西线密使,信号经过七重跳转,但我追到了最后一站——归云城外的废弃驿站。那里曾是千机阁的联络点,半年前被查封。”
“现在成了他们的中转站。”夜澜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七道密令。每一道都用特殊灵力加密,只有指定的人才能打开。
“明面上,让各据点继续组织符阵轮训,保持日常运转。”他一边写一边说,“暗地里,启动‘双线演练’:一组测试紧急撤离路线,另一组模拟反包围反击。”
白枭接过密令,收进琴匣。
“还有。”夜澜又拿出一封信,“送去玄剑门、炎谷、铁脊岭。信上只写一句话:‘共研符阵协同之法,三日后,主峰议事。’”
“你不亲自去?”
“我不动。”夜澜坐回椅子,“我一走,他们就知道我们慌了。你现在就出发,送完信直接回暗阁,不要露面。”
白枭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夜澜叫住他,“你左眼里的记忆影像……除了这段密令,还有没有别的异常?比如某个重复出现的名字,或者某段不该存在的画面?”
白枭停顿了一下:“有一个人影,总出现在断片边缘。我看不清脸,但他手里拿着一块塔心石碎片。”
夜澜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塔心石——那是幻天塔崩塌时散落的东西,三百年前就消失了。现在有人拿着它活动,而且能进入千机阁的情报流……
说明对方不仅知道幻天塔的存在,还可能掌握部分真相。
“去吧。”夜澜挥了下手。
白枭离开后,夜澜独自坐在静庐里。外面天色渐暗,弟子们结束训练,陆续散去。他翻开一本记录簿,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记下:石板裂痕、幽瞳示警、白枭带回的密令内容、塔心石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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