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指尖还残留着冥主令牌的余温,那丝若有若无的呼唤仍在经脉中游走。他刚想将令牌收入袖中,幻天塔第四层却猛然震颤,一道灰光自虚影中撕裂而出,直冲石壁。
整座密室嗡鸣作响。
光影投射在青岩地面,画面扭曲片刻后凝实——血影门总坛,三百年前。
高台之上,玄尘子立于烛火中央,道袍未染黑纹,左脸完好如初。他手中托着一枚漆黑令牌,正缓缓递向跪伏在地的血影使。镜头拉近,令牌背面塔形纹路清晰可见,与夜澜手中的那一枚,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雷嗔低吼,雷翼瞬间展开,电弧扫过四周,防止幻象扩散,“赵无极还没出生,这令牌怎么会在那时候就交出去了?”
夜澜瞳孔紧缩。他立刻催动月神血脉,将一缕精血注入幻天塔虚影,强制锁定影像细节。画面回放三次,每一次都确认无误——令牌出现的时间,早于赵无极降生至少百年。
这不是复制品。
是原件。
“所以赵无极不是第一个持有者。”夜澜声音冷得像冰,“他是第七个,第八个?还是第几个‘容器’?”
话音未落,密室外传来剧烈撞击声。石屑簌簌落下,紧接着是一阵沉重的脚步,伴随着金属摩擦岩石的刺耳声响。
“有人闯进来了!”
雷嗔转身,掌心凝聚雷球蓄势待发。下一瞬,石门轰然炸裂,铁无锋背着风无垢冲入,左眼机械义眼冒着青烟,腰间熔岩葫芦剧烈晃动。
“撑不住了!”他将风无垢放在地上,单膝跪地喘息,“祭坛深处有禁制反噬,我只能把他抢出来……再晚一步,整个人都会被吸干。”
夜澜立即蹲下查看。风无垢四肢抽搐,胸口起伏微弱,皮肤下黑丝密布,如同活物般在经络中蠕动。他掀开其手掌,掌心塔形灼痕已经溃烂,黑血不断渗出,在地面腐蚀出细小坑洞。
更诡异的是,那烙印的纹路结构,竟与幻天塔第三层孵化池底部的刻纹完全一致。
“蛊虫是从塔里来的?”雷嗔皱眉,“可幽瞳孵化时,塔明明是封闭的。”
“不。”夜澜摇头,“不是从塔里来,是被人放进塔的影响范围内的。就像筑基丹上的塔纹一样,是钥匙,也是陷阱。”
他忽然抬头看向赵无极。后者依旧静立角落,道袍残破,胸前冥主令牌暴露在外。原本躁动的黑丝此刻竟趋于平静,仿佛受到某种同频牵引。
“你的令牌……”夜澜一步步逼近,“它不止控制人,还能稳定混沌能量的流动。”
赵无极没有回答,只是喉咙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某种痛苦。他的手指微微抽动,似乎想抬手护住令牌,却又强行克制。
“我看到祭坛墙上的字。”铁无锋喘匀了气,靠在石壁上,机械义眼冷却后泛起暗红光泽,“写着‘双面冥主,善恶同躯’。底下还有一行小字——‘一面封印,一面复苏’。”
空气骤然凝滞。
夜澜猛地回头,再次望向幻天塔投射的画面。玄尘子交出令牌的那一幕重复播放,但这一次,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当令牌离手瞬间,玄尘子的右手食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左脸。
动作极快,几乎难以察觉。
可夜澜看清了。
那不是抚摸。
是**封印**。
“原来如此。”他低声,“他不是把力量传给他人……他是把自己的另一面送出去了。”
雷嗔听得一头雾水:“啥意思?一个人还能分成两个?”
“不是分身。”夜澜眼神锐利,“是人格分裂。一个承载光明,一个容纳黑暗。玄尘子把自己劈成了两半——一半留在宗门做太上长老,受万人敬仰;另一半带着冥主令牌,潜入血影门,操控傀儡,培育蛊虫,一步步布局三百年。”
铁无锋冷笑一声:“疯子才这么干。把自己切成两块,图什么?”
“图活着。”夜澜盯着赵无极胸前的令牌,“也图复活。他需要足够多的宿体,让混沌之力不断流转,维持另一半意识不灭。每一代宿主死亡,记忆和力量就会回流到真正的冥主体内——也就是现在那个披着玄尘子皮的存在。”
他说完,伸手抓向赵无极的令牌。
就在指尖触碰到漆黑表面的刹那,异变陡生!
赵无极猛然睁眼,瞳孔化作同心圆结构,右臂横挡,硬生生格开夜澜的手腕。一股阴冷气息自令牌爆发,直冲夜澜识海。
幻天塔第四层影像剧烈扭曲,画面突然跳转——
依旧是血影门总坛,但时间线往后推移了百余年。
一名身穿星月道袍的老者站在祭坛中央,正是如今模样腐朽的玄尘子。他双手结印,面前悬浮着六具尸体,每一具胸口都插着一枚冥主令牌。随着咒语念动,六枚令牌逐一碎裂,黑气汇成洪流,涌入他体内。
而他的左脸,开始浮现出黑色血管,缓缓蠕动。
“看到了吗?”夜澜冷笑着收回手,甩了甩被震麻的腕骨,“你不是主人。你是回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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