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划破夜空的刹那,案上青铜残片的古纹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轻轻拨动。夜澜指尖悬在半空,没有落下。他瞳孔微缩,那一瞬,残片上传来的波动,竟与三年前母亲耳坠碎裂时的气息如出一辙——冰冷、扭曲,带着一丝混沌的腥气。
他缓缓收回手,目光如刀,扫向窗外翻涌的云层。
就在此时,天际裂开一道金纹,云浪翻滚,一道身影踏光而下。紫金云袍猎猎,手中玉笏高举,身后浮现出一枚虚幻令符,上书“天骄”二字,金光流转。
雷嗔从檐角站起,脚底电弧一闪而没。
那人落地,声如洪钟:“夜澜!你可知罪?”
夜澜缓步走出偏厅,面具映着冷光,语气平静得不像话:“何罪之有?”
“勾结魔道,残害同门,扰乱北域秩序!”使者玉笏一甩,一道水幕凭空展开。
画面中,一名黑袍少年手持幽冥剑,剑光过处,血雾弥漫。数十名夜家外门弟子倒地不起,胸口皆被一剑贯穿,死状整齐划一。那少年面容模糊,但身形、衣着,与夜澜一般无二。
台下顿时哗然。
“那是……少主?”
“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玄评院都出面了,还能有假?”
夜澜盯着水幕,眉头微皱。那“自己”的出剑节奏,略有迟滞,剑意轨迹也与幽冥剑本源不符——像是被人刻意模仿,却又模仿得不够彻底。
他正欲细察,忽然一道毛茸茸的身影从虚空中窜出,啪地落在他肩头。
幽瞳耳朵一抖,鼻尖抽动,下一秒,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她瞳孔瞬间裂变为三勾玉,死死盯着水幕:“主人!这影子里……有冥主的气息!”
夜澜眼神骤冷。
他缓缓抬头,直视那使者:“你说这是证据?”
“铁证如山。”使者冷声道,“此乃玄评院三日前所录,经九位长老共鉴,绝无虚假。”
“那我问你——”夜澜声音陡然压低,“三年前,玄评院可曾记录过一名夜家少主,被至亲推入寒渊,丹田尽毁?”
使者一怔,嘴唇微动,却未出声。
夜澜一步踏前,袖中雷光微闪:“你若能还我当年公道,我便跪下认罪。否则——”他冷笑,“这所谓‘证据’,不过是一场笑话。”
殿前风起,雷嗔立于高檐,指节轻扣瓦片,随时准备出手。
使者脸色微变,却仍强撑:“无论过往如何,今日之罪,不容抵赖!你若不服,可赴中州天骄擂台,当众对质!届时,真相自现。”
夜澜轻笑:“好啊。”
他伸手,接过那枚玉简挑战书,指尖划过边缘——一抹极淡的沥青味钻入鼻腔。
他心头一震。
这味道,他认得。三年前母亲耳坠碎裂时,空气中就弥漫着这种气味——那是冥主动用轮回蛊时,残留的魂引痕迹。
他缓缓合拢手掌,将挑战书握紧。
“我接了。”
使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随即拱手:“三日后,中州天骄台,等你赴约。若你不到,玄评院将正式通缉你为魔道余孽,各域共诛之。”
夜澜没答,只是静静看着他转身腾空,紫金云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直到那身影彻底不见,雷嗔才从檐上跃下,落地无声。
“主人,这人不对劲。”他皱眉,“玄评院的执事,向来不插手北域事务,怎么突然跑来宣罪?还带这种假得离谱的影像?”
夜澜低头,凝视手中玉简。挑战书表面光滑,刻着“天骄问罪”四字,下方浮着一枚血色印记,像是某种封印符文。
他指尖轻轻摩挲,忽然察觉那印记边缘,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像是被人强行打开过,又重新封上。
“这不是第一份挑战书。”他低声道。
“啥?”
“他是替人来的。”夜澜眼神渐冷,“真正的幕后之人,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幽瞳跳上他肩头,耳朵贴着他脸颊:“主人,那影像里的气息……是冥主在操控什么人,用记忆碎片拼出来的假画面。他想让你名声尽毁,再借中州之手,把你逼上死路。”
夜澜点头:“他知道我在查《器神典》,知道我开始反击,所以提前出手,打乱我的节奏。”
雷嗔咧嘴:“那咱们还去吗?中州那地方,天骄如云,随便蹦出一个都能打十个北域天才。你这一去,怕不是跳进狼窝?”
“正要跳。”夜澜冷笑,“他想让我去,我就去。但他以为我会慌,会怒,会急于洗清冤屈——可他不知道,我去,不是为了自证清白。”
他抬头,望向中州方向。
“我是去,掀他老底的。”
幽瞳耳朵一抖:“主人,你有计划了?”
“第一步。”夜澜将挑战书收入袖中,“让铁山加快进度,我要在三日内,炼出‘镜像剑意’的载体。”
“镜像剑意?”雷嗔挠头,“那不是传说中能还原战斗场景的失传秘术?你从哪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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