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无咎,指尖抚过案几上泛黄的《阴阳护界录》,封面上的魂脉花瓣书签已褪去大半金色,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窗外的桂花落了满地,与魂脉花的残瓣交织在一起,像铺了层金褐色的地毯。
玄猫趴在我的脚边,绿瞳浑浊了许多,却总能在我翻动书页时轻轻抬起头,仿佛能看懂上面的字迹。
沈青禾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手里捧着半盏温热的桂花茶,目光落在青溪县的方向。
学堂的孩子们正在放风筝,风筝线穿过漫天飞舞的花瓣,将阳间的生机与幽冥的魂力连在一起。
她轻声道:“今年的魂脉花谢得晚,是不是在等我们一起看最后一场花雨?”
茶盏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鬓角,银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玄猫低低地“喵”了一声,挣扎着站起身,用爪子轻拍我的衣袖。
它的动作已十分迟缓,当年矫健的绿影如今只剩蹒跚的步伐,却仍坚持每日绕着院子走一圈,检查魂脉花的长势。
我知道,它是在等归墟的消息
—— 年轻玄虎说,今年的魂脉果实格外饱满,要留最大的一颗给它当“寿礼”。
没过几日,林砚之带着年轻玄虎来到小院,他们捧着一个雕花木盒,里面装着颗拳头大的魂脉果实,果皮上的阴阳纹路流转着金光。
“谢先生,沈先生,归墟的花墙结了百年一遇的‘同心果’,玄虎族说这果实能凝聚两界魂力,对您二位的魂体有好处。”
林砚之将果实放在石桌上,年轻玄虎则取出个玉瓶,
“这是圣山新涌的灵髓,族长说用灵髓炖果实,能让花香留在魂体里,轮回时也不会消散。”
玄猫凑近果实嗅了嗅,绿瞳里瞬间亮起微光,它用爪子沾了点灵髓,小心翼翼地抹在我的指尖,又抹在沈青禾的指尖。
沈青禾笑着说:“这是玄猫在给我们‘盖章’呢,盖了章,我们就是两界都认的守护者了。”
炖果实的香气在院里弥漫开来,混着桂花的甜香,让整个小院都变得温润起来。
喝着灵髓炖的果实汤,玄猫蜷缩在我腿上,绿瞳半眯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林砚之说起归墟的新变化:花墙的根部长出了连接阳间的新魂脉,以后阳间的雨水能顺着脉流滋养幽冥的土地;玄虎族在花墙旁建了座“忆魂阁”,里面陈列着历代守护者的遗物,我的阴律司印、玄猫的爪印石、沈青禾的验尸册都在其中,供两界魂灵瞻仰。
“孩子们说,要把您的故事编成歌谣,让每个阳间的孩童都会唱,让每个幽冥的新魂都能听见。”
林砚之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们画了您和玄猫大战戾血凶煞的画,贴在学堂的墙上,说这是最勇敢的故事。”
沈青禾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道:
“我们哪有那么勇敢,不过是有人需要守护,就只能往前冲罢了。”
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枝叶洒在石桌上,我和沈青禾、玄猫坐在花树下,听林砚之读新编写的《两界守护歌》。
歌谣里唱着落雁坡的烽火、锁龙山的戾血池、黑风寨的丹炉、归墟的花墙,唱着玄猫的绿火、镇魂珠的金光、阴律司印的威严、生魂玉的温暖。
玄猫的尾巴随着歌谣的节奏轻轻摆动,绿瞳里映着飘落的花瓣,像在回忆那些并肩作战的岁月。
重阳节前夕,归墟传来消息:同心果的果核种下后,长出了株奇特的幼苗,幼苗的一边是阳间的桂花枝,一边是幽冥的魂脉枝,被两界魂灵称为“两界同心树”。
林砚之说,这是我们三人魂体与两界魂力交融的象征,等树长大,枝叶会同时覆盖阳间与幽冥,让两界的守护信念永远相连。
“我们去看看吧。”
我扶着沈青禾站起身,玄猫立刻跟了上来,绿瞳里满是期待。
通过古井前往幽冥时,井水映出我们苍老的身影,却也映出魂体深处流动的金光—— 那是灵髓与同心果留下的印记。
钻出井口,归墟的花墙前果然立着株半尺高的幼苗,桂花枝与魂脉枝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年轻玄虎和孩子们早已在花墙前等候,他们捧着用魂脉花瓣编织的花环,给我们戴在头上。
玄猫跳上同心树旁的石墩,绿瞳扫过花墙、幼苗与孩子们,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虎啸,啸声中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却充满了欣慰与安宁。
随着啸声,花墙的花瓣纷纷飘落,在我们周围形成金色的光茧。
“王的魂骨在回应。”
年轻玄虎激动地喊道,
“族长的啸声唤醒了祖魂,他们在祝福我们!”
光茧中浮现出玄虎王与阎君的虚影,他们对着我们深深鞠躬,又转向林砚之与孩子们,将一缕金光注入同心树的根部。
幼苗瞬间长高了数寸,枝叶上开出一朵半金半绿的花,一半是桂花的甜香,一半是魂脉花的清冽。
返回阳间的路上,玄猫趴在我怀里,绿瞳渐渐失去了光彩,却始终望着同心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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