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比亚,温得和克机场。舷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热浪裹挟着红土的腥甜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掌,猛地攫住了每一位乘客的呼吸。包德发站在舱门口,深吸一口他向往已久的、充满“野性马纳”的空气,结果那粗粝的沙尘直接呛进了他的气管,引发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脸憋得比他箱子里那包印度鬼椒还红。
“咳咳……噗……这、这非洲的灵气……劲儿真大!”他弯着腰,眼泪汪汪。
丽莎拖着两个大行李箱,无奈地递上水瓶:“爸,那不是灵气,是沙尘暴刚过的空气,PM2.5可能爆表了。”
包德发接过水瓶灌了几口,倔强地一摆手:“你懂什么!这就是原始的力量!不像大城市里那些温吞吞的空气,这里连灰尘都带着自由的味儿!”他边说边习惯性地想整理一下他那件标志性的绛红色袈裟,却发现布料在干燥的热风中已经变得硬挺,摩擦着皮肤很不舒服。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纳米布沙漠边缘、卡拉哈里盆地交界处的一个私人野生动物保护与研究站——“埃托沙之眼”。包德发在网上看到了他们招募志愿者的信息,立刻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英语和充满“玄学”色彩的邮件,打动了保护站的负责人之一—一位名叫萨姆森的老兽医。
接机的是一辆饱经风霜的敞篷越野车,司机兼向导是个身材精瘦、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本地小伙,名叫卡洛斯。他话不多,只是利落地把行李绑在车顶,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简单问候了一句。
车子驶出城市,窗外的景色迅速从低矮的殖民风格建筑变为无边无际的、被烈日炙烤成金黄色的稀树草原。扭曲的猴面包树像巨大的盆景般点缀其间,远处,一群羚羊优雅地跃过灌木丛,消失在蒸腾的热浪里。
“看!丽莎!瞪羚!”包德发兴奋地指着窗外,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爸,那是跳羚(Springbok)。”丽莎纠正道,她出发前可是做足了功课。
包德发不以为意,依旧沉浸在兴奋中:“都一样!都是大自然的精灵!你看它们跑起来那个屁股,一颠一颠的,多有节奏感!这要配上我们高原的锅庄舞步,绝对是草原广场舞的扛把子!”
丽莎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接话。卡洛斯从后视镜里瞥了包德发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埃托沙之眼”保护站比想象中要简陋得多:几间刷着白漆的平房,一个围着铁丝网的工作区,一个高高架起的了望塔,以及无处不在的红土和苍蝇。站长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容严肃、名叫范·德·瓦尔的荷兰裔中年人,他简短地欢迎了他们,并强调了保护区的严格规定:不得擅自离开营地,不得投喂动物,不得使用闪光灯,尤其不得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接近任何大型猛兽。
老兽医萨姆森则和蔼得多,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温和而睿智,像一本行走的动物百科全书。
安顿下来的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包德发就迫不及待地跟着卡洛斯去学习追踪技巧。卡洛斯蹲在地上,指着一串清晰的脚印,用生硬的英语解释:“母狮,带着幼崽,昨夜路过,去向水源。”
包德发看得啧啧称奇,突然,他福至心灵,学着卡洛斯的样子趴在地上,甚至把耳朵紧紧贴在那尚带凉意的沙土上,紧闭双眼,做出一副凝神谛听的模样。
“我在运用东方秘术—‘大地聆听术’!”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旁边几个同样早起的志愿者说,“能感知到大地血脉的流动,听到十公里外狮子家族的心跳和私语!”
一个来自德国的志愿者妹子信以为真,好奇地问:“真的吗?包大师,你听到了什么?”
包德装模作样地又“听”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睁开眼,一脸凝重:“我听到了……饥饿的呼唤!还有……小狮子在抱怨奶水不足!”
卡洛斯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包先生,很遗憾,那是您自己的肠胃在咕咕叫,而且,您耳朵下面压着的是一坨新鲜的非洲水牛粪便。”
众人哄笑起来,包德发臊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看着袈裟上沾着的可疑污渍,欲哭无泪。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保护站拉响了急促的警报声。一群数量庞大的非洲象,大约有二十多头,正沿着干涸的河床,朝着研究站的方向移动。象群似乎有些焦躁,尤其是为首的几只母象,不停地扇动着巨大的耳朵,长鼻高高扬起,发出低沉的吼叫。
研究站顿时一片忙乱。范·德·瓦尔站长大声指挥着人员加固栅栏,转移重要设备。大家都很清楚,被激怒的象群可以轻易踏平这里。
就在这紧张时刻,包德发却眼中精光一闪,觉得表现自己“东方智慧”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像变戏法一样从他那宽大的袈裟内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正是他行走江湖的“法宝”—特制超辣辣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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