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机械地擦拭着早已光洁如镜的地板。
膝盖早已失去知觉,指尖被消毒水泡得发白起皱。
可以了。
吴妈平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去准备晚餐。
我如蒙大赦,撑着旁边的矮柜艰难起身。
双腿像是灌了铅,每走一步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
我以为,他对我的羞辱到此为止。
毕竟我已经当着陈屿的面说了那些绝情的话,亲手斩断了最后一丝退路。
毕竟我已经像个犯人一样被他监视着打电话、发信息,连呼吸都要经过允许。
可我还是太天真了。
晚上九点整,陈默面无表情地敲响了我的房门。
先生要见你。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主卧。
我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水晶吊灯的灯光被他调暗了,昏黄的光线像融化的琥珀,黏在我的皮肤上......
我站在门口,赤足陷进厚实的地毯里,却感觉踩在刀尖。
过来。
顾衍的声音很轻,却让我后背窜起一阵战栗。
他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指尖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那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像是野兽在打量爪下的猎物。
我迈不开腿。
要我再说一遍?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神却冷得吓人。
我挪动着僵硬的脚步走到他面前,垂着头,盯着他锃亮的皮鞋尖。
雪松混着威士忌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喉咙发紧。
演示。
他抬手,冰凉的指尖挑起我的下巴,
你们是怎么接吻的。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我......
声音卡在喉咙里,干涩得发疼,
不会......
他突然扣住我的腰,我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
隔着单薄的衣料,我能感受到他大腿肌肉的紧绷,还有……
不会?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我的下唇,疼得我轻颤,
那就学。
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酒香。
我死死攥住他的西装前襟,指节发白。
他碰你这里了?
他的指尖点了点我的唇角,然后缓缓下移,
还是这里?
我闭上眼,睫毛颤抖得厉害。
陈屿最后一次吻我的记忆涌上来,那是个带着美术馆颜料清香的告别吻,轻得像羽毛。
看着我。
我被迫睁开眼,对上顾衍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里面没有温度,只有冰冷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成色。
他吻你的时候,
他的拇指撬开我的唇瓣,
你也这么害怕吗?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顾衍低笑一声,突然扣住我的后颈,将我压向他。
在唇瓣相贴的前一秒,他偏过头——
我的唇只擦过他的唇角。
不对。
他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
重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再次凑近,这次他任由我贴上他的唇。
一触即离的触碰,像蜻蜓点水。
就这样?他冷笑,
他满足于这种过家家的把戏?
下一秒,他狠狠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蛮横地撬开我的齿关。
我呜咽着推拒,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胸前。
雪松的气息灌进肺里,混着血腥味——不知是谁的唇破了。
当他终于放开我时,我的嘴唇火辣辣地疼,胸口剧烈起伏。
记住了,
他掐着我的下巴,拇指擦过我红肿的唇瓣,
从今往后,这里只属于我。
他松开手,我像断线的木偶般滑落在地毯上。
滚吧。
他拿起那支烟点燃,火光在黑暗中明灭,
明天继续。
我踉跄着爬起来,双腿发软。
就在我碰到门把手的瞬间,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了,陈屿明天不用去上班了。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毕竟,
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轻得像叹息,
一个连吻都教不好的男人,能画出什么好作品?
我猛地转身,裙摆带倒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
它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就像我此刻剧烈跳动的心脏。
顾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烟头的红光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
我喉咙发紧,跌跌撞撞地折返,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顾衍的袖口。
这个动作让他的眉头微挑,眼底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顾先生......
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求你......放过陈屿。
说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求他?
我明明知道这只会让他更兴奋。
果然,他的手指沿着我的手腕缓缓上移,
指腹摩挲着我跳动的脉搏,像是在丈量我的恐惧有多深。
我在干什么?
求这个恶魔发善心?
可陈屿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只是喜欢过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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