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土之地 第68章 屠夫的审讯

安全主管“屠夫”的办公室，与基地其他区域的洁净、有序格格不入。这里更像一个战术指挥中心与刑讯室的混合体。墙壁上挂满了显示着基地各区域监控画面的屏幕，其中几个屏幕特意放大，聚焦在底层隔离区那令人不安的猩红能量读数上。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咖啡因、汗液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臭氧与血腥混合的冷冽气味。

“屠夫”本人，人如其名。他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但骨架粗壮，肌肉贲张，将灰色的制服撑得紧绷绷的。一张国字脸上布满了细小的疤痕，尤其是从左眉骨到嘴角的那道深刻爪痕，让他即使面无表情也显得狰狞可怖。他坐在一张巨大的金属办公桌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那双灰色的眼睛如同两把冰锥，直刺刚刚被带进来的陈默和林曦。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目光施加着压力。办公室里还有两名他直属的、装备更加精良的守卫，像两尊铁塔般立在门后。

林曦微微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保持着下属的恭谨，但陈默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陈默自己则站得笔直，目光平静地迎上屠夫的审视，暗中调动灵能感知，谨慎地探查着周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屠夫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以及一种深藏的血腥气。这个男人的实力，绝对远超刀疤脸之流。

“林医生。”屠夫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着金属，“解释一下，你诊疗室昨晚异常的能量波动。还有，为什么未经报备，对重要观察目标进行深度神经干预？”他的目光转向陈默，如同打量一件物品，“尤其是他，伊芙琳主管的‘贵客’。”

林曦抬起头，语气尽量平稳：“主管，那是针对目标同伴旧伤的常规修复治疗。使用的是我部门研发的生物电共振技术，旨在激活休眠神经，提升其身体机能，以便更好地适应基地环境，为可能的后续研究提供更优质的样本。能量波动在可控范围内，相关数据我已记录在案，正准备提交报告。”

“常规修复？”屠夫嗤笑一声，拿起一个平板电脑，快速滑动着，“数据显示，峰值能量读数接近三级灵能事件阈值！这叫可控？林医生，你的‘常规’标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松了？”

他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如鹰：“还是说，你在利用观察目标，进行你那些关于‘温和孢子’的……私人实验？”

林曦的脸色微微发白，但依旧坚持：“主管，我的研究始终在基地规范框架内进行，旨在探索孢子能量的多种应用可能，包括医疗领域。这次治疗的所有步骤都有记录，目标生命体征平稳，且显示出积极的恢复迹象。”

“积极的恢复迹象？”屠夫猛地将平板电脑拍在桌上，发出巨响！他指向一个屏幕，上面显示着猴子最新的身体扫描图，几个代表神经活性的指标高得异常！“这叫积极？这他妈叫变异前兆！你知不知道底层那些失败品是怎么来的？就是像你这样，盲目乐观，玩弄自己控制不了的力量！”

他的怒火如同实质般冲击着房间里的空气。门后的守卫肌肉绷紧，手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

陈默知道，不能再让林曦独自承受压力了。他上前半步，挡在林曦身前少许，开口道：“屠夫主管，治疗是我要求的。我的同伴伤势严重，影响行动。林医生只是在履行她的职责。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屠夫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默身上，那股压迫感更强了。“问你？当然要问你！”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陈默面前，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陈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混合着烟草和枪油的气味。

“陈默。灵能共鸣者。从铁砧镇那个蠢货霍恩的实验场逃出来。”屠夫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你以为伊芙琳把你当宝贝？她只是需要一把够锋利的‘钥匙’，去开一扇可能毁灭一切的门！而你呢？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救世主？还是……一个更大的麻烦？”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陈默的胸口：“告诉我，在你‘感应’到的东西里，有没有听到一些……特别的‘声音’？比如，诱惑你释放力量？许诺给你……无所不能？”

陈默心中剧震！屠夫的话，几乎点破了他内心深处偶尔闪过的、在动用灵能时感受到的那种难以言喻的躁动和隐约的低语！他一直以为那是能力使用过度的幻觉！

看到陈默眼神细微的变化，屠夫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看来是有了。‘母亲’的耳语，无孔不入。你以为你的能力是天赐的礼物？不，那可能是它埋在你身体里的种子！伊芙琳想用你来净化？笑话！更大的可能是你把‘净化’变成一场献给‘母亲’的盛大献祭！”

他猛地转身，指向那些监控屏幕，特别是底层隔离区那些疯狂冲撞的能量轮廓：“看看那些！那就是试图掌控孢子力量失败的下场！你，还有林医生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最终都会走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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