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积雪尚未消融,皇宫深处的甘露殿却被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氛笼罩。裴安率领着百名亲卫,肃立在殿门外的石阶下,甲胄上的寒霜尚未褪去,凛冽的寒风刮过脸颊,却远不及殿内传出的消息更让人心头发紧 —— 半个时辰前,内侍跌跌撞撞地冲出殿门,嘶吼着 “陛下晕过去了”,整个皇宫瞬间陷入慌乱。
李治身着太子冕服,焦躁地徘徊在殿门旁,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他时不时踮起脚尖,望向殿内,眼中满是担忧与慌乱。往日里温和儒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面对至亲垂危时的手足无措。
裴安目光扫过进出殿门的御医、宫女与太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御医们捧着药箱,脚步匆匆,额头渗出冷汗;宫女们端着水盆与药碗,眼神躲闪,不敢多言;太监们则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这场景让裴安心中一沉 —— 一代天可汗,恐怕真的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他想起自己与李世民的交集:从最初随军出征,到后来镇守倭国,再到如今被加封百骑司副首领,李世民虽曾将他视为制衡世家、辅佐太子的棋子,却也从未亏待过他。黄金、爵位、赏赐,乃至允许他迎娶永嘉、接纳阿雅,这份恩宠,在满朝文武中实属罕见。“若陛下真的驾崩,我定当不负他所托。” 裴安在心中暗暗发誓。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青色宫装的小太监快步走出殿门,对着李治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太子殿下,陛下醒了!陛下说,请您与裴将军即刻入殿!”
李治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连忙整理了一下冕服,快步朝着殿内走去。裴安紧随其后,示意亲卫们在殿外加强戒备,然后迈步踏入甘露殿。
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与檀香。李世民躺在宽大的龙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龙榻周围,除了几名手持笔墨的史官,还有一名身着浅紫宫装的女子侍立在侧 —— 正是裴安在大婚时见过的那位女子。
裴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心中再次被她的容貌所震撼。她身着一袭绣着缠枝莲纹样的浅紫宫装,衣料轻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纤腰盈盈一握,裙摆下露出的一双玉足,踩着绣着珍珠的软底鞋,步步生莲。她的肌肤雪白如凝脂,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一双杏眼顾盼生辉,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妩媚。鼻梁高挺,唇瓣饱满,涂着淡淡的胭脂,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既有着宫廷女子的端庄,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裴安正暗自惊叹,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 李治踏入殿内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名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艳,有羞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而那女子也恰好抬眼,与李治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随即迅速低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两人的互动转瞬即逝,若不是裴安一直留意,恐怕根本无法察觉。
“你们来了……” 李世民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他缓缓抬起手,示意李治与裴安上前。
李治快步走到龙榻旁,握住李世民的手,声音哽咽:“父皇,您感觉怎么样?御医说您需要好好休息……”
李世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李治身上,缓缓说道:“治儿,朕的身体…… 朕自己清楚。朕恐怕…… 没有多少时间了。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些话要叮嘱你们。”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朕登基二十三年,开创贞观盛世,虽不敢说功盖千古,却也对得起天下百姓。朕走后,大唐的江山就交到你手中了。你性子温和,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登基后,切记要赏罚分明,亲近贤臣,远离小人;对待世家,既要拉拢,也要制衡,不可让他们权力过大,威胁皇权;对待百姓,要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守住大唐的盛世基业。”
李治用力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转向裴安,语气严肃:“裴安,朕知道你厌倦朝堂争斗,只想过安稳日子。但朕今日要以大唐江山的名义,托付你一件事 —— 朕走后,你要全力辅佐太子,守住玄武门,守住皇宫,绝不能让任何人趁机作乱。无论是世家,还是宗室,只要有人敢觊觎皇位,你都可以先斩后奏!”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另外,永嘉是朕的妹妹,性子执拗,你要多让着她;高阳虽有错,却也是朕的骨肉,你要护她周全,莫让她再受委屈;阿雅、柒儿与念安,你也要好好照顾,莫要辜负她们。”
裴安跪倒在地,声音坚定:“臣遵旨!臣定当全力辅佐太子,护大唐江山周全,护公主与家眷平安,绝不辜负陛下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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