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跟催命符一样呜呜乱叫,押着陈潇坐的那辆车,一溜烟消失在大路尽头。
李玉灵裹着毯子坐在消防车旁边的塑料凳上,看着警车消失的方向,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那感觉,一边是陈潇那句没头没尾的“曾经是…”;另一边是——明天九点,董事会,逼宫!
“玉灵?玉灵!”李国栋急得满头汗,使劲晃了晃女儿的肩膀,“你说话啊!别吓爸!那混账东西被带走了活该!可你…你这样子…明天怎么办?!”老头子又气又急,嘴唇直哆嗦。他恨陈潇惹祸,更恨大哥李建国落井下石。
张海脸色铁青,拳头捏得死紧:“李总这一手太毒了!趁着现在这个乱局,联合那帮墙头草的股东发难!这是要把你往死里逼!”他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白烟的别墅,又看了看李玉灵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直叹气。这状态,明天怎么去面对那群虎视眈眈的豺狼?
李玉灵被父亲晃得回了点神,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声音虚弱:“爸…张叔…我没事…让我…静一静…”说完便闭上眼,靠在消防车轱辘上,只想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要醒。
可脑子根本停不下来。
陈潇衣服上那暗红的印子…真的是灰吗?
他扔进火海的那把刀…
那句没说完的“曾经是…”他曾经到底是什么?杀手?逃犯?还是…更可怕的存在?
警察把他带走…会查出什么吗?
一夜煎熬。
李玉灵根本没怎么睡。躺在张海临时安排的酒店套房里,一闭眼,不是陈潇在火光里拖尸体的画面,就是李建国那张贪婪的脸在眼前晃。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天刚蒙蒙亮,她挣扎着爬了起来。镜子里的人,憔悴得像个女鬼。她强撑着洗了把脸,挑了身最干练的黑色女士西装套裙穿上。
“玉灵,要不…今天别去了!”李国栋看着女儿强撑的样子,心疼得不行,“爸去!爸豁出这张老脸跟他们拼了!”
“爸,没用的。”李玉灵的声音很轻,“他们是冲着我手里的权力来的。我不去,他们更有话说。这关…躲不过。”她拿起桌上助理一早送来的厚厚一叠文件——全是关于东湖湾事故、银行抽贷的最新简报和舆情分析。她深吸一口气,“走吧。”
倾城大厦,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周围坐满了人,不停的交头接耳在说着些什么。
李玉灵在李国栋和张海的陪同下,推门进去的瞬间,原本嗡嗡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唰!
十几道目光看向在她身上!
有平静,有冷漠,有幸灾乐祸,有事不关己,还有看好戏的兴奋。
会议桌主位——总裁的位置空着。大伯李建坐在主位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穿着深灰色意式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气定神闲。看到李玉灵进来,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尽是关怀:“哎呀,玉灵侄女!你可算来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快坐下歇歇!身体要紧啊!”
哼!李玉灵心里冷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那个空着的主位。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艰难。
她刚在主位坐下。
李建国也坐下了。他放下咖啡杯,脸上的“关怀”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极其严肃和沉重的表情。
“各位董事,各位股东,”李建国的声音有种掌控全局的味道,“人基本都到齐了。我知道大家时间宝贵,也都心急如焚。倾城集团,我们几代人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如今正面临着生死存亡关头!”
“东湖湾特大安全事故!死伤惨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股价腰斩!”他每说一句,就重重敲一下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紧接着,资金链断裂!多家银行同时抽贷催债!几十亿的窟窿!集团账户几乎被冻结!业务陷入全面停滞!”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很痛心疾首,“而就在昨天!就在我们想尽办法收拾残局、试图力挽狂澜的时候!又发生了更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他停了停,看向李玉灵,似乎带着冷笑。
“我们集团的总裁在其私人别墅,遭遇不明原因的严重火灾,而她的丈夫陈潇先生,更是在火灾后被警方带走调查!至今未归!”
哗——!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虽然消息灵通的早就知道,但被李建国如此正式在董事会上抛出来,效果还是爆炸性的!股东们交头接耳,看向李玉灵的眼神充满了忧虑!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桩桩件件,都足以将倾城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李建国痛心疾首,“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现任总裁李玉灵女士的任期之内!我们不禁要问,作为集团的掌舵人,面对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如此致命的资金危机、甚至自身都陷入如此严重的安全事件之中…李总,您的决策在哪里?您的应对在哪里?您的能力,又在哪里?!”
他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声音在每个人的心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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