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脸色苍白,但还是坚定的反驳,“你胡乱说什么!小孩子家家的,破坏山神葬礼,就算身为你的长辈,但你也要被沉湖。”
“沉湖,沉湖...”其余村民见到落鱼花凋零,只觉得心里一根弦断裂,所有愤怒无从宣发。
塔布见此跑上前,将小荷给拉到了背后,语气沉闷,“小荷刚回村里,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这些,而且也没有这个本事做到。”
其实村长都知道,但是却不敢承认,是自己的贪心,被至亲的姐姐给摆了一道。
人鱼见到这一番闹剧,竟然‘咯咯咯’的笑起来,“新的落鱼花要等明年才会开,怎么,要亲自来取我血肉吗?”
村长脸色变化万千,“只要抱珠还在我手里,就任你翻不起什么风浪,还有你,小荷,没有丹药,你以为小宁能逃过诅咒吗?”
“最后她也会沦为一个失去记忆、全身长满鳞片的怪物,然后成为落鱼花的养分。”
小荷非但没有难过,反而笑弯了眼睛,“小姨,你怎么就忘记了,阿妈是十一年前遇到阿爸的,所以我又怎么会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姐姐呢?”
所有人包括徐宥宁皆是一愣,是啊,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事情,大家都理所当然的承认了她的存在。
“所以人鱼之歌好听吗?那可是我阿妈用命帮我换来的送行之歌。”
“你...”村长目眦欲裂,“那你回来干什么?”
小荷勾唇,“当然是来祭拜阿妈的啊!不然小姨以为我为什么会想要回到这个恶心至极的地方。”
就在此时,刺眼的阳光被乌云遮盖,原本流光溢彩的湖面忽而变得诡异起来。
一个个似水鬼般的鱼人逐渐浮出了水面。
吓得所有村民齐齐后退好几步,有的甚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是那些喂养落鱼花的祭品!”
几个负责丢尸的村民很快就认出了这些诡异的生物。
“即使没有这些养料,落鱼花也开的挺好的,不是吗?”人鱼勾起唇角,眼里不带丝毫笑意。
“是你,也不对,你被巨石封印在湖底,怎么可能抢走这些祭品。”村长怀里死死捏着抱珠,面对眼前的变故,也变得惊慌起来。
这个问题,是小荷好心的站出来回答她的,“都说是交易,你只看到了我阿妈主动赴死,而你能成功继承村长之位,但是怎么忘了,你们同流着那个人的血。”
村长一脸茫然,是啊,她怎么能忘了呢,是那个人的血封印人鱼的啊,怪不得阿爸临了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
可是凭什么所有人都只喜欢姐姐,就因为她单纯善良吗,可最终还不是被她拉下了泥潭。
直至现在,她还记得那个来采风的男人,是被她亲手推向姐姐的,促成现在的结果,她自己也有责任不是吗?
可惜,姐姐不够心狠,终归是走上了自己为她铺上的那条路。
徐宥宁感觉现在的自己就跟个外来客一样,只要在一旁看戏就行。
可惜,虽然是新手任务,但危险也伴随着选择和机遇。
就在乌云压顶,风雨即来之时,所有鱼人慢慢走向了岸边,已经长在一起的腿,被它们残忍撕开,汩汩鲜血,伴随着雨水又流回了湖里。
时间仿如定格,所有村民本能的捡起能反抗的木棍石头作为武器,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们与人鱼之间,只有一生一死。
更何况这些变成鱼人的怪物,也是他们内部投票挑选出来,成功喂养的。
现在十年之期已到,很多村民身上已经开始长起了鱼鳞,如果没有人鱼血肉为引,迟早也会变成这种怪物。
还不如现在拼死一战,杀了人鱼,还有一线生机。
除了塔布护着小荷外,其余村民皆红了眼睛,他们耳里现在只有村长那句,“杀了人鱼吃肉,我们还能等下一个山神葬礼。”
至于村长,已经爬上了祭台,高举抱珠,“如果你要反抗,就做好人鱼被灭种的打算。”
人鱼仰头迎接雨水,声音不大,但却回应在每个人的耳里,“这里是鱼儿湾,本是人鱼养育幼崽的温房,但是如今却变成了墓地,多可笑,只是因为一时的善意。”
“什么反抗,什么希望,不如是徒增的虚妄而已...”
果然,话音刚落,村长手中的抱珠突然寸寸裂开,化成一片粉末光点,消散于天地中。
人鱼闭上了双眼,滴滴泪水化为珍珠随着雨水掉在了湖里,心里百转千回,‘抱珠,亲爱的母亲,你已经尽力了,不能带你回归大海,终是我的错,好走...等我...’
再睁开眼时,眼底只剩下了深深的愤怒,这是来自人鱼最后的报复。
“小荷,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塔布看着那些眼熟的同伴倒在利爪之下,心里也有说不出口的难过。
反观才十岁的小荷,眼也不眨的看着面前压倒性的屠杀,声音竟然出奇的冷静。
“塔布叔,还是..我应该叫你阿爸,觉得让人顶替你带走我,是为我好吗?可是,我身体里的血是诅咒的源头啊,每一晚我都会梦见过去的画面,当看到阿妈向往外面的世界时,我也会轻声跟她说校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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