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主干道,爆炸现场 —— 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橡胶燃烧的酸腐气息,混合着消防员喷洒的水蒸汽,形成一片灰蒙蒙的雾霭。那辆定制防弹轿车的残骸已扭曲成不规则的金属团,表面仍在冒着黑烟,车身油漆被烧得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防弹钢板。现场外围拉起了明黄色的警戒线,警用爆闪灯红蓝交替闪烁,将周围的地面照得忽明忽暗,救援人员穿着橙色反光背心和警察的身影在残骸旁忙碌穿梭,有的在收集爆炸碎片,有的在记录现场数据,还有的在疏散围观群众。
苏叶站在警戒线外稍远的人行道上,身旁停着一辆白色救护车。一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正小心翼翼地用浸过碘伏的消毒棉签,擦拭她左臂上三道细小的血痕 —— 这是刚才被飞溅的碎石划出的,伤口浅而细长,最深不过 1 毫米。苏叶的神情平静得近乎漠然,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只是微微垂着眼,任由医护人员处理伤口,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写字楼楼顶的监控摄像头角度、路边智能路灯的位置、过往车辆的车牌… 大脑仍在高速复盘刚才的袭击细节,分析 “清道夫” 小组选择在此处动手的原因。
突然!
刺耳的急刹车声骤然响起!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 “吱嘎” 声划破现场的嘈杂,带着令人心悸的尖锐。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S680 定制版(车身加装了隐形防弹涂层,车窗为多层复合防弹玻璃),几乎是以失控的速度冲过警戒线,无视了两名警察伸手阻拦的动作,警察被车身带起的气流逼得连连后退,猛地停在了苏叶面前三米处,车头保险杠险些撞上路边的隔离栏。
车门被 “砰” 地一声猛地推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车门甩脱铰链。
傅景深一步跨出车门,皮鞋踩在路面的积水里,溅起一片水花。他显然是直接从某个重要场合赶来 —— 身上还穿着一套来自 Brioni 的深灰色高定西装,面料平整却沾染了少许灰尘,领带被扯得松散地挂在领口,额前的发丝也因急速赶路而略显凌乱,与他平日里一丝不苟、掌控全局的精英形象大相径庭。
他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骇人的铁青,下颌线绷得死紧,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那双总是深邃沉稳、能洞察一切的眼眸,此刻却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 —— 有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有后怕到极致的恐慌,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如同迷失方向的困兽。
他的目光如同雷达般,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了苏叶,视线精准地落在她左臂那几道刺目的血痕上 —— 那抹鲜红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如同雪地里的血渍,刺得他眼睛生疼。
“苏叶!”
他几乎是低吼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几步就冲到了她面前,完全无视了旁边医护人员惊讶的目光,也忽略了周围警察投来的探究眼神。他一把挥开医护人员拿着棉签的手,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粗暴,却又在触碰到医护人员手臂时下意识收了力,避免弄伤对方,然后紧紧抓住苏叶的左臂,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几道伤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那只是微不足道的皮外伤,甚至不需要缝合,明天就会结痂,再过几天便会彻底消失。
但在傅景深眼里,这几道伤口却如同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 他甚至能想象出爆炸发生时,苏叶身处险境的画面,那份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
“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悸和后怕。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苏叶的全身:头发是否凌乱,是否被冲击**及、衣服是否破损是否被碎片划伤、脸色是否苍白、是否因爆炸受了内伤… 眼神里的恐慌几乎要满溢出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苏叶被他这从未有过的失态弄得微微一怔 —— 她认识的傅景深,永远是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哪怕面对商业危机或生死威胁,也从未如此失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微颤,那是极致紧张导致的生理反应,还能感受到他周身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名为 “恐惧” 的气息,将她牢牢包裹。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傅景深 —— 卸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最脆弱、最真实的一面。
“我没事,只是小擦伤,不影响行动。” 她试图轻轻抽回手臂,语气依旧平静,带着一丝刻意的安抚,希望能缓解他过于激烈的情绪。
但傅景深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紧,却又刻意控制了力道,避免弄疼她,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一松手,她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利刃般扫过那堆仍在冒烟的汽车残骸,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实质化,又迅速转回苏叶脸上,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 —— 那是急火攻心、过度担忧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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