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串了,串了。)
随着周、马二人“英雄周边”在京城的大卖特卖,这股风潮不可避免地刮向了他们实际所在的军营。
袁崇焕的关宁军大营和秦良玉的石柱兵驻地外,景象变得极为奇特——总有三五成群的百姓,扶老携幼,远远地驻足围观,指指点点,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士兵们如何驱赶也收效甚微,刚劝走一拨,很快又聚拢新的一拨。
而只要周文郁和马祥麟这两位“活传奇”在营中行走,哪怕只是寻常巡营,也立刻会引来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和纷纷赞叹。
“快看!是周将军!瞧那气度,真有关公之威!”
“那边那边!马小将军!哎呀真是少年英雄,一表人才!”
“马将军看这边!看这边!”
尤其那些大胆的京城大姑娘、小姑娘们,更是将羞涩抛诸脑后,挤在人群前头,朝着二位英雄,尤其是年轻俊朗的马祥麟,毫不吝啬地抛洒着媚眼和秋波,甚至有人将手帕、香囊奋力掷入营区栅栏之内。
周文郁毕竟是经年的老将,年纪稍长,性子也沉稳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厚爱”,虽心中难免有些异样,但大多时候还能板着脸,目不斜视,维持着将军的威严,只是那微微发红的耳根暴露了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而马祥麟可就完全不同了。
他正当青春年少,尚未婚娶,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往日里不是在军营就是在战场,接触的女性无非是母亲麾下那些同样剽悍的女兵或家乡的父老。
此刻被这么多热情似火、打扮鲜亮的京城姑娘们当面表达爱慕,直让这小子心如撞鹿,面红耳赤,那股少年人的春心抑制不住地荡漾开来。
只要没有紧急军务,曾经觉得华而不实的“赵子龙同款”亮银甲。
他不仅穿,还擦得锃亮,头盔上的红缨更要打理得一丝不苟,走起路来刻意挺直腰板,让甲叶发出有节奏的铿锵声响,恨不得在营区内多绕几圈。
他骑上白马,手持银枪,在校场上练习时,动作格外舒展漂亮,引得栅栏外围观的百姓,尤其是那些姑娘们,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和尖叫。
这情景,让他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训练起来也越发卖力,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话本里那个于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常山赵子龙。
秦良玉远远看着儿子那副“孔雀开屏”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对身旁的部将摇头笑骂:“这臭小子!穿上那身皮,还真当自己是戏台上的将军了!仗还没打完,就嘚瑟成这样!”话虽如此,看着儿子如此受爱戴,她眼中终究还是流露出几分掩藏不住的骄傲。
而袁崇焕在中军大帐,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欢呼声,再看看案头那些风向悄然转变的文书,只能无奈地苦笑一下。
有人因那“英雄话本”而欣喜狂热,自然就有人因其而如坐针毡、恨入骨髓。
温体仁和周延儒处心积虑派出的、那些充当试探和先锋的御史言官的奏本,如同泥牛入海,被送进乾清宫后便再无半点回音,全部被“留中”——皇帝既不批红同意,也不驳斥发还,就用沉默作为回应。
几次朝会上,他们一党的人硬着头皮出班弹劾,言辞激烈,甚至引经据典,将“袒护边将、养虎为患”的帽子扣得又高又大,然而御座上的皇帝要么面无表情地听着,末了淡淡一句“朕知道了”,要么干脆神游天外,仿佛根本没听见,直接让下一人奏事。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直接的驳斥更令人难堪,也更让他们心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算计,仿佛都打在了一团虚无的棉花上,无处着力,反而显出自己的急切和尴尬。
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偏听偏信了。如今的陛下,简直就是一个被奸臣完全蒙蔽了圣听、冥顽不灵、一意孤行的无道昏君!
“昏聩!”温体仁在私下的密会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面色铁青,“我等一片忠心,为国除奸,陛下竟被小人所惑,置若罔闻!长此以往,国事堪忧!国事堪忧啊!”
周延儒相对沉静些。他缓缓拨弄着茶盏盖,声音低沉而冰冷:“陛下这不是昏聩,是心意已决,铁了心要保那几个人了。留中不发,无视弹劾,甚至搞出那等蛊惑人心的市井小说……呵呵,这是在告诉我们,他根本不信我们的话,而且,还要用他的法子,把事情彻底摁下去。”
他抬起眼,看向温体仁:“陛下越是这样,越证明袁崇焕、孙承宗那边,定然有不可告人之事,才让陛下如此反常,甚至不惜用这种儿戏手段来掩盖!陛下越是护着他们,将来事发,就摔得越狠!”
话虽如此,但他们精心策划的第一波攻势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还是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挫败和强烈的危机感。皇帝的态度如此鲜明,意味着他们之前的策略需要彻底调整。
“那我们……”温体仁焦躁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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