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镇的晨雾还未散尽,带着海腥味的风掠过临时搭建的帐篷群落,将帆布吹得微微作响。废墟间已响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幸存的百姓们在联盟弟子的协助下清理断壁残垣,偶尔传来几声孩童的啼哭,很快又被大人的安抚声盖过——这座历经劫难的渔村,正以微弱却坚定的姿态慢慢复苏。
萧玉尘站在帐篷外的空地上,青锋剑斜倚在身侧,目光掠过远处正在晾晒草药的苏媚儿,又落在西侧那顶紧闭着门帘的蓝色帐篷上。昨日铸剑师送来新剑鞘时,凌寒霜刚结束一轮调息,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有了些血色,只是提及幽冥殿时,指尖仍会不自觉地攥紧玄天鉴。此刻帐篷里传来细微的灵力运转声,如同初春冰层下的流水,温和却执着。
“萧大哥,都收拾好了!”楚灵儿的声音打破了晨的静谧,她扛着圣灵弓跑过来,箭囊里插满了新淬过灵银的箭矢,“玄机子长老说咱们卯时三刻出发,沿着海岸线往南追,那边探查到了邪气残留。”
云梦瑶紧随其后,手中的空间罗盘正缓缓转动,盘面灵光稳定了许多:“昨晚我又探查了一遍周边百里,空间波动已经恢复正常,但骨魔消散前逸散的邪气轨迹,确实指向南方的阴风峡。传闻那里是幽冥殿早年的据点之一。”
萧玉尘点头,抬手理了理玄色衣袍上的褶皱,指尖触到衣襟内侧的玄天鉴温玉——昨夜他将这宝物还给了凌寒霜,却在今晨收到了她托弟子转赠的一枚冰魄玉符,说是能在危急时刻凝聚寒气护身。他将玉符按在掌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让纷乱的心绪稍稍沉静。
“媚儿,药材都备齐了吗?”他转向不远处的苏媚儿,见她正将最后一束止血草捆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布囊里。
苏媚儿快步走来,布囊上绣着的朱砂符印在晨光中泛着淡红:“疗伤符、解毒丹、聚气散都备足了,还有针对九幽寒骨气的驱寒丸,寒霜妹妹那边也留了双倍的量。”她瞥了眼凌寒霜的帐篷,声音放轻了些,“刚才我去送丹药,她还在调息,气息比昨天稳多了,就是灵力损耗实在太大,至少得静养七日才能完全恢复。”
萧玉尘“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帐篷门帘上,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眉头微蹙,抬手按住了腰间的青锋剑。
空气里的海腥味不知何时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像是无数牲畜被屠戮后凝结的煞气,黏腻地缠绕在鼻尖。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云层翻滚着染上诡异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痂。
“不对劲!”云梦瑶猛地握紧空间罗盘,盘面的灵光瞬间变得狂乱,指针疯狂打转,边缘甚至开始出现裂纹,“这不是普通的邪气,是……是血煞之气!比血屠的血煞功浓郁百倍!”
楚灵儿立刻将圣灵弓拉满,箭尖对准天空暗红的云层,银牙紧咬:“又是幽冥殿的杂碎?刚收拾了骨魔,这就又送上门来了?”
苏媚儿迅速取出测邪符,符纸刚展开就“腾”地燃起黑色火焰,瞬间烧成灰烬:“煞气太重,测邪符都承受不住!这至少是……魔君级别的人物!”
“魔君?”楚灵儿瞳孔骤缩,手中的弓弦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幽冥殿等级森严,从魔兵、魔将到魔君,实力天差地别,之前的血屠和骨魔不过是魔将,就已让他们险象环生,如今竟是魔君亲临?
就在这时,凌寒霜的帐篷门帘“唰”地被掀开,她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冰,冰魄剑已握在手中,新配的剑鞘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是血煞魔君,他的血煞之气里带着焚魂的气息,当年我父亲就是被这股气息所伤。”
萧玉尘立刻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身体的轻微颤抖:“你的灵力还没恢复,快回去!这里交给我们。”
“不行!”凌寒霜挣脱他的手,冰魄剑在晨光中闪过一道寒芒,“血煞魔君与我有血海深仇,今日既然遇上,我不可能躲着。”她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仅存的灵力,周身寒气扩散开来,勉强抵挡住空气中的血煞之气,“我能帮你们牵制他,至少……能护住百姓。”
萧玉尘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劝无用,只能沉声道:“小心些,若撑不住立刻退到我身后。”他转头对其他人下令,“媚儿,立刻带百姓躲进镇西的山洞,那里有天然屏障,能挡住一部分煞气;梦瑶,你用空间法术掩护,一旦有机会就带着伤员撤离;灵儿,你在远处狙击,牵制他的动作,不要靠近!”
“那你呢?”楚灵儿急声问,箭尖的灵光越发炽盛。
“我来对付他。”萧玉尘握紧青锋剑,丹田内的灵力疯狂运转,玄天鉴留下的温和灵光在经脉中流淌,修复着之前未完全复原的伤势,“记住,保护百姓要紧,不必管我。”
话音未落,天空中的暗红云层突然炸开,一道血红色的光柱从云层中直射而下,落在望海镇中心的祭坛废墟上。光柱消散后,一道身着血色铠甲的身影缓缓浮现——他身高八尺有余,铠甲上镶嵌着无数狰狞的头骨,每一个头骨的眼眶中都燃烧着幽红的火焰,面容被头盔遮挡,只露出一双散发着嗜血光芒的红眸,周身环绕着浓郁的血雾,所过之处,地面的碎石都被染成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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