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洞天深处的地牢,是星陨阁历代关押重犯之地。此地由玄铁浇筑而成,墙壁里嵌着上古禁制,连元婴期修士都难轻易破开。此刻烛火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暗影,昏黄的光线下,玄铁牢笼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笼内幽冥殿探子被捆仙索缚住,低垂的头颅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萧玉尘将最后一道锁灵符文贴在牢笼上,符文亮起淡金色的光,瞬间融入玄铁之中。他转过身,指尖还残留着符文的灵力余温,眉头微蹙:“此人虽只是幽冥殿外围弟子,却能一口道破《混沌三转玄功》的名字,绝非偶然。幽冥殿对我们的功法进度,恐怕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清楚。”
云梦瑶站在不远处,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清心玉笛”。玉笛是用上古暖玉雕琢而成,此刻却因她周身散出的寒意,表面凝了一层极薄的白霜。她抬眸看向萧玉尘,眸中寒芒如碎冰流转:“魔胎之事才是关键。半月前幽冥殿黑袍长老突袭,就是为了夺取太虚洞天的空间节点,如今他们又派探子潜入,定是想找到魔胎封印之地。这探子必须尽快审,哪怕用搜魂术,也要挖出线索。”
两人正欲转身离开,前往前殿调派擅长审问的弟子,地牢深处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那是瓷器碎裂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极细微的、带着魔气的利刃划金属声。
萧玉尘的神识几乎是瞬间外放,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迅速笼罩住整个地牢。地牢西侧共有五间牢房,前三间空置,第四间关押着三年前捕获的邪修,第五间则是杂物间。此刻他的神识清晰地“看”到,西侧第三间空置牢房内,一道灰袍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袖中滑出一柄三寸长的利刃,刃尖泛着紫黑色的暗光,正顺着玄铁牢窗的缝隙缓缓划动。
那身影的轮廓有些熟悉,萧玉尘眯起眼,神识再凝——灰袍是星陨阁执事的制式,腰间挂着的墨玉牌刻着“藏书阁”三字,而那截露在袖外的手腕,戴着一串常见的紫檀木珠串。
“是苏媚儿?”云梦瑶也察觉到了异常,她往前走了两步,地牢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那扇牢门上,“苏执事深夜来地牢,不去巡查藏书阁,反倒对着空牢房的铁窗动手,未免太过奇怪。”
牢内的灰袍身影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烛光透过牢窗的缝隙照在她脸上,那是一张素来以温婉着称的脸——柳叶眉,杏核眼,嘴角总是带着三分浅笑,星陨阁弟子都赞她是“最和气的执事”。可此刻,她脸上的浅笑早已消失,柳叶眉拧成了冷厉的弧度,杏核眼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阴鸷,连嘴角都绷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阁主果然机敏。”苏媚儿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往日的柔和,而是带着一种淬了冰的尖锐。她抬起右手,指尖原本淡粉色的指甲,此刻竟缓缓渗出紫黑色的魔气,那魔气如同细小的毒蛇,在她指尖缠绕游走,“不过,知道得太早,可不是什么好事。”
话音未落,苏媚儿突然双掌向前一推!五道紫黑色的毒雾从她掌心喷涌而出,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五条扭曲的毒蛇形态,带着刺鼻的腐臭气息,直取云梦瑶的面门!
云梦瑶瞳孔骤缩,下意识便要抬手运转太阴之力抵挡,可萧玉尘的动作比她更快——他左臂一伸,将云梦瑶护在身后,右手掌心瞬间涌出淡紫色的混沌灵力,那些灵力如同活过来一般,迅速交织凝聚,形成一面半透明的圆形护盾。
“砰!”五道毒雾蛇狠狠撞在混沌盾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紫黑色的毒雾顺着护盾表面蔓延,原本淡紫色的护盾竟被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黑洞,空气中的腐臭气息瞬间浓烈起来,连地牢里的烛火都被熏得暗了几分,火焰边缘甚至泛出了淡淡的灰黑色。
萧玉尘心中一沉,这毒雾的气息,他太熟悉了——半月前幽冥殿黑袍长老使用的“蚀骨魔瘴”,就是这种味道!他盯着苏媚儿指尖不断渗出的魔气,声音冷得像冰:“你是幽冥殿的内应!”
“内应?”苏媚儿突然桀桀怪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如同毒蛛吐丝时的嘶鸣。她周身的魔气骤然暴涨,原本合身的灰袍被魔气撑得鼓鼓囊囊,乌黑的头发无风自动,眼底的瞳孔渐渐变成了纯黑色,连眼白都被魔气染成了深紫色,“萧玉尘,你倒是不笨。本座可不是什么‘内应’——本座乃幽冥殿‘毒蛛堂’堂主,苏媚儿这个身份,不过是本座潜入星陨阁的幌子!”
她说着,突然仰头,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暗红色的精血从她口中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地牢的青石板上。那精血触地的瞬间,竟没有渗透进石板,而是迅速扩散开来,化作一个个诡异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形似蜘蛛的八条腿,密密麻麻地缠绕着地牢的墙壁,符文之间还飘出细小的血色蛛丝,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朝着萧玉尘和云梦瑶的方向收缩。
“今日,本座不仅要取你们的性命,还要夺走太虚洞天的空间法则秘卷,顺便……”苏媚儿的目光扫过萧玉尘,带着一丝贪婪,“用你的混沌之力,为我家魔尊大人的魔胎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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