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谷的晨雾总是带着几分缠绵的湿意,古榕树下的四座衣冠冢前,萧玉尘的身影已伫立了整整七日。
他一身玄色劲装早已被晨露打湿,衣角凝着晶莹的水珠,却浑然不觉。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墓碑,上面“楚灵儿”三个字被他摩挲得光滑如玉,仿佛还残留着女子掌心的温度。七日来,他每日寅时便起身至此,从日出到日落,要么静坐修炼,要么对着墓碑低语,将灵溪谷的琐事、修炼的瓶颈,甚至天边云卷云舒的变化,都一一诉说,仿佛那四位女子从未远去,只是化作了古榕的枝叶,化作了山间的清风,始终陪伴在他左右。
四位女子残留的本源之力在他体内流转,如同四条温柔却坚韧的溪流,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也冲击着他修行的壁垒。天女的神圣之力纯净浩瀚,如同春日暖阳,驱散着他体内残存的魔气与暗伤;符道本源精妙绝伦,蕴含着天地规则的碎片,让他对灵力的掌控愈发入微;冰魄本源凛冽纯粹,如同万载寒冰,淬炼着他的肉身与神魂;蛊术本源灵动诡谲,与凤凰蛊残留的火意交织,赋予他生生不息的韧性。
但这四种力量属性迥异,想要融合并非易事。前几日修炼时,萧玉尘曾试图将天女之力与冰魄之力同时催动,却不料两种力量在经脉中剧烈冲撞,神圣的暖意与刺骨的寒意在丹田处交锋,让他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紊乱了大半。
此刻,他盘膝坐在四座墓碑中央,双目紧闭,神识沉入体内。丹田之中,四团微弱的光晕悬浮着,金色、赤红、冰蓝、朱红,分别对应着楚灵儿、白灵溪、凌寒霜、苏媚儿的本源。它们各自旋转,互不干扰,却又在萧玉尘的灵力牵引下,隐隐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
“灵儿的天女之力主守护与净化,灵溪的符道之力主规则与引导,寒霜的冰魄之力主淬炼与镇压,媚儿的蛊术之力主生机与融合……”萧玉尘的神识细细感知着每一种力量的特质,心中思绪万千,“她们当初燃烧本源时,力量是彼此交织、相辅相成的,为何到了我体内,却如此隔阂?”
他想起那日四色光幕融合时的磅礴气势,想起金色的神圣之力包裹着红色符火,冰蓝色的寒焰缠绕着朱红蛊火,四种力量如同手足同心,爆发出远超单一力量的威势。可如今,这四种力量在他体内,却像是四座孤岛,难以相连。
“是因为缺少了她们的意志引导吗?”萧玉尘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地握紧,“她们的守护意志,她们彼此间的信任与羁绊,才是力量融合的关键。”
他尝试着放空思绪,不再刻意牵引力量,而是回忆起与四位女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楚灵儿在山神庙中怯生生的依赖,想起白灵溪为他绘制破魔符时专注的眉眼,想起凌寒霜在冰雪中为他挡下攻击时决绝的背影,想起苏媚儿用凤凰蛊为他疗伤时灵动的笑容。那些温暖的、坚定的、羞涩的、勇敢的瞬间,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流转,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流淌在他的神识之中。
当这股暖流触及丹田内四团本源光晕时,奇迹发生了。金色的天女本源率先颤动起来,散发出柔和的波纹,如同在回应他的思念。紧接着,赤红的符道本源也开始闪烁,一道道细微的符文从光晕中飘出,朝着金色光晕靠近。冰蓝色的冰魄本源不再凛冽,而是化作丝丝缕缕的寒气,缠绕向另外两团光晕。最后,朱红的蛊术本源飞出点点火星,如同桥梁般,将四团光晕连接起来。
“嗡——”
丹田内一声轻鸣,四团光晕开始缓慢旋转,彼此间的距离逐渐缩小,力量不再冲撞,而是相互渗透,相互滋养。金色的神圣之力注入冰蓝色的冰魄,让寒气多了几分净化之力;赤红的符道之力牵引着朱红的蛊火,让生机之力多了几分规则束缚。四种力量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渐渐融合成一团五彩斑斓的光球,悬浮在萧玉尘的丹田中央,散发出柔和却磅礴的气息。
萧玉尘只觉得浑身经脉畅通无阻,之前受损的经脉在五彩力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甚至比以往更加坚韧宽阔。体内的灵力暴涨,原本枯竭的丹田如同被春雨滋润的旱地,瞬间充盈起来,灵力的品质也发生了质的飞跃,从原本的金色灵力,变成了五彩斑斓的本源之力,蕴含着神圣、规则、淬炼、生机四种特质。
他忍不住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五彩流光,周身的空气都泛起涟漪。然而,就在他想要进一步稳固这融合的力量时,一股强烈的撕裂感突然从灵魂深处传来。
“啊!”
萧玉尘闷哼一声,双手抱头,额头青筋暴起。他感觉到,四位女子的本源之力虽然融合了,但她们残留的意志却在他的神魂中挣扎。那不是痛苦的挣扎,而是一种深深的眷恋与不舍,是想要靠近却又怕打扰他的矛盾,这种复杂的意志冲击着他的神魂,让他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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