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脸色一白,刚想开口:“我们……”
侯杰便不耐烦地插嘴:“妈,不是早说定了吗?首付她们家出,贷款我们共同来还。不过房产证必须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不然我在兄弟面前哪抬得起头!”
侯登奎慢悠悠地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是自然。我们家侯杰年薪百万,肯屈尊来你们云城发展,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江河与周汀芷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汀芷微微摇头,示意他暂且忍耐。
然而,侯母紧跟着又抛出一枚炸弹:“对了,我看彩礼就免了吧?你们家也不是什么大户,谈彩礼多俗气。反倒是我们侯杰这么出众,你们陪嫁一辆车不过分吧?我看,五十万上下的就挺好。”
马丽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眼眶瞬间红了:“你们……你们别欺人太甚!”
侯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语气蛮横:“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
“啪。”
江河缓缓将茶杯搁在桌上,声响不大,却让桌面微微一震。他声音冷峻:“侯先生,这里不是京城,也不是魔都,是云城。在云城,我们最讲求的,是互相尊重。”
侯登奎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嗤笑,肥胖的脸上满是轻蔑:“老马在世的时候,这‘尊重’二字,自然轮不到你来教我。可惜啊,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已经不对等了,还空谈什么尊重?”
这副**裸的势利嘴脸,让江河一时语塞,竟被噎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旁观的周汀芷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越,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嘈杂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迎着侯登奎的视线,语气平和:“侯总,您供职的单位,是《魔都文化月刊》没错吧?听说去年贵刊发行量下滑了百分之四十,不知道今年……情况可有好转?”
侯登奎脸上的傲慢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他嘴唇嚅动了几下:“你……你在这胡扯什么……”
侯夫人见状,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声音带着明显的仓促和僵硬:“哎呀,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咱们还是接着聊两个孩子婚事要紧!”
侯母放下筷子,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马丽,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小丽啊,听说你在银行工作?做柜员很辛苦吧?每天数别人的钱,自己却赚不了几个子儿。”她故意拉长音调,仿佛在谈论什么低贱职业。
马丽脸色微白,勉强保持微笑:“阿姨,我现在不是柜员,是支行的……”
“哎哟,不管是柜员还是什么,反正都是伺候人的活儿。”侯母毫不客气地打断,转瞬间又堆起夸张的笑容看向自己儿子,“不像我们家侯杰,在京城投资公司做高管,年薪百万呢!要不是为了你,他怎么可能愿意来云城这种小地方发展?”她特意加重了“小地方”三个字。
侯杰配合地挺直腰板,用施舍般的语气说:“妈,为了小丽,我委屈点也没什么。”那副模样仿佛是真做出了天大的牺牲。
吴姨尴尬地解释:“亲家母,马丽已经是支行行长了……”
侯母嗤笑一声,声音尖利刺耳:“支行行长?那不还是帮人数钱的?整天点头哈腰伺候客户!哪有我们侯杰做投资的来得风光!人家可是动不动就谈几个亿的项目!”她边说边比划着,手上的金镯子叮当作响。
侯登奎抿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却语气强硬:“既然两个孩子情投意合,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太过阻拦。不过有些话得说在前头——侯杰能来云城,确实是我们侯家做出了巨大牺牲。所以车子、婚礼这些,就理应你们马家负责了。”他顿了顿,扫视全场,仿佛在宣布圣旨,“毕竟,总不能让我们家侯杰受了委屈还要倒贴吧?这说到哪儿都不合情理!”
这话说得堂而皇之,仿佛是天经地义。江河听得直皱眉头,手中茶杯重重一顿,心中暗骂:这不明摆着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吗?世上怎么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周汀芷在桌下轻轻按住江河的手,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她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中却已结了一层寒霜。
江河抿了口茶,强压怒火,故作好奇地问:“侯公子真是年轻有为。不知是学的什么专业?在哪所高校深造?”
侯杰一听提到学历,顿时像打了鸡血般来了精神。他挺直腰板,眉毛高高扬起,用一种刻意训练过的、带着夸张卷舌音的美式发音说道:国内的大学嘛,教学水平实在有限。我是在美国留学的,毕业于着名的 Pacific Western University。
他话音未落,江河和周汀芷不约而同地一怔,两人对视一眼,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这所位于加州的太平洋西部大学在国际教育界可谓声名远扬——正因其**裸的文凭工厂属性而臭名昭着,只要对留学领域稍有关注的人都知道,那根本就是个花钱就能买文凭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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