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回荡着同一句无声的怒吼。人家江河拼着挨枪子儿把人救出来,还抓了匪徒,他钱进不仅一句关心没有,连情况都不问,眼里只有他那宝贝外甥,还如此颐指气使!简直凉薄自私到了极点!
钱进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西装领带,脸上甚至恢复了一丝血色,对着还在发愣的张强和支队长丢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们了!务必抓到主犯!” 然后,竟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指挥中心,显然是迫不及待地去“迎接”他的宝贝外甥了。
张强看着钱进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立刻重新拿起电话,这次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不容置疑的关切:
“夏晖!我是张强!江乡长伤势具体怎么样?!伤在左臂?霰弹?!弹丸取出来没有?!失血严重吗?……好!我知道了!报告你们现在的位置!我立即协调县医院,派最好的外科医生和急救车,开绿色通道,以最快速度去接应你们!告诉江河同志,坚持住!我们马上安排最好的救治!重复,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江乡长安危!”
电话那头,颠簸的警车里。江河脸色苍白,靠在后座上,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的左臂衣袖被高高卷起,靠近肩头的位置,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正被夏晖用厚厚的急救纱布紧紧按压着,鲜红的血液还是不断渗透出来,染红了纱布和座椅。一颗细小的霰弹铁珠嵌在肌肉里,虽然没伤到骨头,但剧烈的疼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
“张局……放心,死不了……”江河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发颤,“先……先照顾小穆和……那几个混蛋吧……”
夏晖看着江河苍白的脸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再想起刚才钱进那番令人心寒的咆哮,这个耿直的汉子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他对着电话吼道:“张局!江乡长流了很多血!伤口需要紧急清创!我们在往县城赶,大概二十分钟后到柳树镇路口!”
“收到!救护车马上出发!”张强放下电话,立刻抓起了另一部专线,声音斩钉截铁:“县医院急救中心吗?我是公安局长张强!立刻启动最高等级应急响应!派最好的急救车,带足血浆和手术器械,火速前往柳树镇路口接应伤员!伤员是八柳树乡乡长江河同志!执行任务负枪伤!重复,枪伤!失血严重!十万火急!”
放下电话,张强铁青着脸,望向窗外钱进乘车绝尘而去的方向,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堵在胸口。
英雄流血,小人得志,这世道……
那么,小穆是怎么救出来的?又是怎么被江河救出来的呢?
咱还得倒回来说。
破晓的微光刚刚刺破八柳树乡的薄雾,钱进那道要求所有警力“立即撤退”的命令,就像一颗冷水泼进了滚油锅。
“什么?撤?!”
“搞什么名堂?!”
“人还没找到呢!”
命令通过对讲机传达到各个派出所所长和武警现场指挥员的耳中,瞬间激起一片难以置信的哗然和低沉的咒骂。八柳树派出所所长夏晖,这个身材敦实、脾气火爆的汉子,脸膛气得通红,一把抢过对讲机,几乎是吼了出来:“张局长!张局长!你再说一遍?”
对讲里传来的还是张强传达的县委副书记钱进的“撤退”命令。
夏晖气恼的要死:绑匪还没落网,人质生死不明,这时候撤?我夏晖干了二十年警察,没听过这种命令!八柳树所的弟兄们,不能撤!” 他的声音在清晨的山谷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现场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武警带队的中队长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山林,虽然没有像夏晖那样直接吼出来,但紧握的拳头和紧绷的下颌线,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抗拒和困惑。
就在这时,一直紧锁眉头、蹲在地上查看痕迹的江河猛地站了起来。他脸上还带着疲惫和擦伤,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冷静。“夏所,各位,先别急!”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沉稳,“张局的命令………我们暂且按下。但眼下找人,尤其找几个绑匪,像大海捞针。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找人难,找他们留下的‘铁疙瘩’就容易多了!我敢断定,那四个王八蛋肯定是开车来的,他们的车,现在九成九还藏在牛角山那条绕山公路边的犄角旮旯里!夏所,立刻让你的人,再协调部分兄弟,重点巡查所有绕山公路!特别是那些能藏车的小树林、废弃矿洞入口!”
夏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对!找车!娘的,还是江乡长脑子活!弟兄们,听见没?按江乡说的办!重点给我搜公路边!眼睛都放亮点!” 他立刻抓起对讲机,重新部署警力,将江河的推断化为具体指令传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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