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铃声如同一万只金属蜜蜂在颅内疯狂嗡鸣,闪烁的红光将冰冷的走廊渲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血色地狱。厚重的防火隔离闸门在剧烈的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金属门板剧烈地颤抖着,表面凸起的拳印和深刻的抓痕越来越多,如同被巨兽蹂躏的薄铁皮!每一次沉重的“砰!”响,都震得地板微微颤抖,也狠狠砸在雪棠和筱筱紧绷的心弦上。
“嗬…嗬…开门!!!”
“摇啊摇…开门啊!!!”
隔着一层金属,重叠的嘶吼与阴冷的童谣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交响,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疯狂,穿透闸门缝隙,在血红色的走廊里回荡,不断刺激着雪棠灵魂深处那冰冷的烙印。
“呃…”雪棠蜷缩在冰冷的墙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和浓重的血腥味。左肩和右腿的伤口因为连续的奔逃和撞击彻底崩开,乌黑粘稠的血液不断渗出,将身下的地板染污了一大片。灵魂烙印的阴寒与剧痛更是如同附骨之疽,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她甚至能感觉到,伤口深处那股阴寒的腐蚀力量正在加速蔓延,侵蚀着她的生机。
“雪棠…雪棠你坚持住…”筱筱紧紧抱着雪棠没有受伤的手臂,小脸上毫无血色,泪水混合着冷汗不断流淌。她看着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撞破的闸门,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我们…我们怎么办?门…门快撑不住了…”
雪棠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地扫过这条被血色灯光笼罩的死寂走廊。其他病房的门依旧紧闭着,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墓碑。护士站空荡无人,值班室的门也紧锁着。整栋楼如同一个巨大的、被遗弃的棺材,只有她们两个还在呼吸的活物,以及…门外那些渴望新鲜血肉的怪物!
跑…必须离开这里!一楼有通往外面的大门!这是唯一的生路!
这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烛火,在绝望的黑暗中摇曳。雪棠咬紧牙关,强忍着魂隙的剧痛,试图再次榨取那早已枯竭的锋芒之力。但回应她的只有魂隙深处一片冰冷的死寂和更加剧烈的绞痛。力量…彻底耗尽了!别说战斗,她现在连正常行走都成了奢望!
“筱筱…”雪棠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仿佛砂纸摩擦,“扶我…起来…我们…去大门…”说话间,又是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她强行咽下。
筱筱看着雪棠惨白的脸色和不断渗血的伤口,眼泪掉得更凶了,但她没有犹豫,鼓起全身力气,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雪棠从地上搀扶起来。雪棠将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筱筱瘦弱的肩膀上,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碎的衣衫。
两人踉踉跄跄,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朝着走廊尽头——医疗中心正门的方向挪动。身后,闸门传来的撞击声和嘶吼声越来越疯狂,仿佛随时会破门而出!
就在她们艰难移动到走廊中段,靠近护士站附近时——
“咳…咳咳…”
一阵微弱、压抑的咳嗽声,突然从左前方一扇紧闭的病房门内传来!
这声音在死寂的血色长廊里显得异常突兀!雪棠和筱筱的脚步同时一僵!
有人?还有幸存者?!
筱筱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里面有人!我们去救他!”她急切地就要朝那扇门冲去。
“等等!”雪棠用尽力气拉住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警惕!她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病房门,瞳孔因为恐惧而微微收缩。
咳嗽声…听起来很虚弱,像是伤病之人。但…在这被邪祟力量完全笼罩、所有病房都如同死寂坟墓的医疗中心,为什么偏偏这间病房里还有声音?而且,为什么偏偏在她们经过时才发出声音?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雪棠的心脏!灵魂深处的童谣烙印也因为这异常的声响而微微波动!
“筱筱…别过去…”雪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已经晚了!
吱呀——
那扇紧闭的病房门,竟然…从里面被缓缓推开了!
筱筱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希望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
惨红的应急灯光下,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身体,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他脸色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青灰色,眼窝深陷,眼神浑浊而呆滞,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点黑褐色的呕吐物痕迹。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身体都剧烈地抽搐,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救…救命…”他抬起枯瘦的手,朝着雪棠和筱筱的方向虚弱地伸着,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声音,“水…给我…水…我好难受…”
他的样子,像极了重病垂危的病人。然而,雪棠的瞳孔却在瞬间缩成了针尖!她看到了!在男人那双浑浊呆滞的眼睛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烛火般的幽绿色光芒,一闪而逝!而且,他伸出的那只手的手背上,皮肤下隐隐有数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黑色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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