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的日子,在雪棠日复一日的剑舞中,似乎重新找回了宁静的节奏。清晨的小院里,竹剑破空之声不再仅仅是基础剑法的呼啸,更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锐利锋芒。雪棠专注于每一次“云起青萍”、“浮云掠影”、“烟霞拢翠”的衔接,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魂隙深处那股躁动的力量,将其融入剑招流转之中。
起初,锋芒的逸散依旧难以完全控制。竹剑的损耗速度远超以往,剑身上时常留下细微却深刻的切痕,院中的草木也偶尔遭殃,被无形的锐气削断枝叶。但雪棠并不气馁,每一次剑舞,都是一次与体内锋芒的对话与磨合。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这股力量的释放,魂隙深处的“涨溢”感在减轻,经脉在一次次冲击中变得更加坚韧,对锋芒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柔云剑法在她手中,渐渐褪去了最初的绵软,柔和中开始孕育出一股内敛的刚劲,如同柔韧的云层中暗藏雷霆。
筱筱依旧是她最忠实的观众和啦啦队,虽然自己练剑依旧笨拙,但看到雪棠的进步,她比谁都开心。云无尘则成了兼职的“竹剑供应商”和“园林维护工”,看着日渐减少的储备竹剑和被修剪得“奇形怪状”的花草树木,也只能无奈苦笑。
清玄道长仍在后山静室闭关,玄诚道长则坐镇剑宗,偶尔会来客舍小院指点雪棠一二。他冷峻的脸上,在看到雪棠剑法中那丝逐渐成型的“柔中蕴刚”之意时,也会难得地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修行日常中,一个来自远方的电话,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雪棠刚结束一轮剑法练习,正坐在廊下休息,筱筱贴心地递上温热的毛巾和茶水。云无尘则在一旁的石桌上,研究着一本古籍,试图从中找到能更好承载雪棠锋芒之力的材料线索。
雪棠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钉。
“陈大哥?”雪棠有些意外,接通了电话。自从潮汕林氏宗祠一案后,陈钉一直忙于后续的收尾工作,很少主动联系。
“雪棠姑娘!”电话那头传来陈钉的声音,依旧沉稳,但雪棠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和疲惫,“抱歉打扰你休养。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陈大哥请说。”雪棠坐直了身体,筱筱和云无尘也停下了动作,看向她。
“江南地区…出事了。”陈钉的声音低沉下来,“很棘手,也很…诡异。”
江南?雪棠心中一动。那是鱼米之乡,水网密布,人文荟萃之地,但也因其历史积淀,往往潜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古老隐秘。
“具体是什么情况?”雪棠问道。
“最近一个月,在苏南、浙北一带的水乡古镇和周边村落,接连发生了多起离奇的死亡事件。”陈钉的语气带着压抑的沉重,“死者多为孩童和体弱的老人,死状…极其诡异。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外伤,法医鉴定也排除了中毒、疾病等常见死因,最终结论都是…心脏骤停,窒息而亡。”
“窒息?没有外伤?”雪棠蹙眉,这听起来确实不寻常。
“是的。但最诡异的不是死因,”陈钉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是…所有死者,在死亡前一段时间,都曾反复哼唱同一首童谣。”
“童谣?”雪棠、筱筱和云无尘都竖起了耳朵。
“对,一首很古老的江南童谣。”陈钉缓缓念道,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种莫名的阴冷感:
“摇啊摇,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
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
吃完还要拿一包…”
这首童谣旋律简单,歌词也充满童趣,本是江南水乡孩童们耳熟能详的摇篮曲。但此刻从陈钉口中念出,结合他所说的诡异死亡事件,却让听者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升。
“这首童谣本身没有问题,流传很广。”陈钉继续说道,“但问题在于,据死者家属和邻居反映,这些孩子在死前一段时间,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分场合、不分昼夜地反复哼唱这首童谣,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而且,哼唱的声音…据说越来越飘忽,越来越阴冷,完全不像孩童的声音。”
“被控制?哼唱童谣后离奇死亡?”云无尘忍不住插话,脸色凝重,“这听起来…像是某种邪祟作祟,通过童谣作为媒介?”
“我们也是这么怀疑的。”陈钉肯定了云无尘的猜测,“局里已经将事件定性为A级灵异事件,代号‘外婆桥’。我所在的特别行动组已经全员赶赴江南,负责调查。但是…”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挫败感,“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我们调查了所有死者生前的活动轨迹、接触过的人和物,甚至请了民俗专家和历史学者分析这首童谣的背景和可能的邪异指向,但…线索极其有限,几乎是一片空白!那些孩子和老人,就像是…凭空被这首童谣诅咒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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