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钉那饱含杀意的命令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后半夜的死寂。通讯器那头的调查局成员显然被组长罕见的怒火震慑,但训练有素的本能让他们立刻应命:“是!陈组!行动!”
凄厉的警笛声在寂静的乡镇骤然响起,红色的警灯划破黑暗,直扑林有财的住所和林氏宗祠!
与此同时,槐树下。
雪棠仍在筱筱怀中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无声地滑落,那活埋的窒息与绝望,老人最后看到的那片破碎月光和林有财等人狰狞的面孔,如同冰冷的刀锋,一遍遍切割着她的灵魂。她不仅仅是在共情,那冤魂临死前滔天的怨毒与恐惧,几乎要将她拖入同样的深渊。
“雪棠!看着我!看着我!”筱筱捧着她的脸,强迫她涣散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焦急的脸上,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没事了!没事了!陈钉大哥去抓坏人了!林七公的冤屈马上就能昭雪了!别怕…别陷进去…回来!回到我身边来!”她一遍遍地呼唤,试图将雪棠从那冰冷的怨念泥沼中拉回。
云无尘立刻撤去引魂法诀,那股从槐树根部喷涌而出的浓稠怨气失去了召唤的牵引,如同退潮般缓缓缩回地底深处,但那股沉重压抑的悲凉感依旧萦绕不去。他迅速走到雪棠身边,并指如剑,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凝练的清心符印点入雪棠的眉心!温和的道家清气如同暖流,配合筱筱的呼唤,缓缓涤荡着侵入雪棠意识海的冰冷怨念。
“抱元守一!紧守魂隙!”云无尘厉声喝道,同时渡入真气助她稳定心神。
陈钉守在阵法边缘,面色铁青地看着痛苦挣扎的雪棠,心中的怒火和自责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恨不得立刻将林有财等人碎尸万段!
“呜…”在筱筱和云无尘的双重努力下,雪棠眼中的混乱和痛苦终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疲惫和深沉的哀伤。她反手紧紧抱住筱筱,像个受惊的孩子,将脸埋在筱筱的颈窝,汲取着那份熟悉的温暖和安全感。“筱筱…好可怕…好冷…”她低声啜泣着。
“我知道…我知道…都过去了…坏人马上就会被绳之以法了…”筱筱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泪水也忍不住落下。她能感受到怀中身体的冰冷和颤抖,只能将她抱得更紧。
不多时,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束由远及近,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几名调查局成员押着两个已经被铐起来、面如死灰、抖得像筛糠一样的男人走了过来。
陈钉神情冷峻如冰,他看了眼被筱筱抱着、脸色苍白虚弱的雪棠,眼中痛色一闪而过。他挥了挥手,那两个被押着的男人被粗暴地推搡到槐树前,强光手电直接打在他们脸上。
“林有财!林三狗!看看这里!”陈钉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渣,没有丝毫温度,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两人心上。他指着槐树根部那正在被其他队员小心翼翼开挖的土坑,“认识这棵树吗?认识这坑吗?!”
林有财和林三狗借着强光,看到那棵槐树,看到树下被挖开的、散发着泥土腥气的深坑,再联想到刚才被如狼似虎的调查员从被窝里拖出来时看到的阵仗,以及陈钉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
“噗通!”林有财直接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散发着骚臭味。他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饶命!饶命啊大人!我说!我全说!是…是我们干的!钥匙…钥匙是祖祠暗室的钥匙,里面藏着几件祖传的金器和一封前朝地契…我们…我们动了贪念啊!”
“七叔…七叔他不肯给…还说要去告发我们…”林三狗也抖得像一片风中落叶,牙齿咯咯作响,“我们…我们一时猪油蒙了心…把他…把他拖到这儿…想吓唬他…没想到他反抗得厉害…还咬人…我们…我们就…就…”
“就把他活埋了!”陈钉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他猛地一脚踹在林有财的肩膀上,将他踹翻在地,鞋底狠狠踩在他的脸上,碾进冰冷的泥土里!“为一己私欲,残杀守护宗祠数十年的族内长辈!你们还算人吗?!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陈钉此刻展现出的狠厉与暴怒,让旁边的调查局成员都暗暗心惊。平日里组长虽然严肃,但行事稳重有理有据,极少如此失态。可见这泯灭人性的罪行,彻底触怒了他的逆鳞!
“拖下去!分开严加看管!给我撬开他们的嘴!所有细节,包括钥匙和金器地契的下落,一个字都不许漏!”陈钉收回脚,嫌恶地看着鞋底沾染的污秽,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是!”手下立刻将瘫软的两人拖死狗一样拖走。
这时,槐树下开挖的队员发出一声惊呼:“陈组!挖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过去。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深坑底部,一具蜷缩扭曲、仅剩森森白骨的遗骸显露出来!骸骨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指骨深深抠进泥土中,下颌骨大张,仿佛在无声地呐喊!在头骨附近,还散落着几片焦黑变形的铜片,正是之前发现的那种古锁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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