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褪尽,天光熹微。
细碎的鸟鸣透过雕花的窗棂,唤醒了沉睡的紫霄宫。客舍的卧房内,却依旧沉浸在宁静与慵懒的氛围中。
雪棠是被窗外渐亮的天光唤醒的。她极少起的这么晚,即使在武当修养的这段日子,晨起的剑术练习也早已成为雷打不动的习惯。然而昨夜…想到昨夜那场耗尽心力却又极致满足的缠绵,雪棠淡蓝色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漾开了温柔的笑意,身体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情潮涌动的余韵和一丝疲惫的慵懒。
她微微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正被筱筱如同八爪鱼般紧紧缠抱着。筱筱娇小的身躯几乎完全嵌在她的怀里,脸颊埋在她颈窝一侧,睡得正沉。银色的发丝有几缕调皮地贴在筱筱红润的脸颊上,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更让雪棠哭笑不得的是,筱筱的红唇微嘟,一丝晶亮的涎水正沿着她的嘴角缓缓流淌而出,不偏不倚地沾湿了雪棠胸前寝衣的一小块布料,留下一个小小的、温热的湿痕。
雪棠低头看着那个小小湿痕,再看看筱筱睡得毫无防备、甚至有点傻气的可爱睡颜,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她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觉得这样的筱筱真实又动人,充满了让人想要呵护的娇憨。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唯恐惊醒怀中的人儿,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无比轻柔地替筱筱拂开了脸颊上那几缕碍事的银发。
筱筱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触碰,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小脑袋在雪棠颈窝里蹭了蹭,呼吸反而变得更加绵长安稳,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显然,昨夜的“劳累”,让她睡得格外香甜深沉。
雪棠也不忍心叫醒她,索性放松了身体,重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被爱人紧紧依偎的慵懒晨光。鼻息间萦绕着筱筱身上特有的、如同暖阳晒过被褥般的清新气息,昨夜的风暴早已平息,只剩下满心的宁静与餍足。
就在这片宁静中,客舍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和人语。
“师父,这都日上三竿了,雪棠和筱筱姑娘还没起呢?早饭都要凉了!我去叫叫她们吧?”这是云无尘那清亮又带着点跳脱的声音,显然他已经在外面徘徊了一阵。
“闭嘴!”紧接着,是清玄道长刻意压低的、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呵斥声。
啪!
一声清脆又熟悉的“爆栗”声响起,显然某人的脑袋又遭了殃。
“哎哟!师父!您又打我!”云无尘委屈的痛呼紧随其后。
“打你怎么了?”清玄道长的声音带着没好气的意味,但明显压着嗓子,怕吵醒里面的人,“你这小子,懂不懂点人情世故?人家小两口难得睡个懒觉,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管天管地还管人睡觉?没眼力见的东西!”
“我…我这不是怕她们饿着吗?”云无尘捂着脑袋,小声辩解。
“饿着?一顿早饭不吃能饿死?”清玄道长哼了一声,“没看见她们昨天练剑也辛苦?尤其是雪棠丫头,身心俱疲,多休息一会怎么了?你这早饭凉了就凉了,回头再热就是!我去给她们拿点容易保存的、温补的早点留着,等她们醒了自然就会吃!”
“可是师父…”云无尘还想说什么。
“可是什么可是!滚去吃你的饭!别在这儿杵着扰人清梦!”清玄道长不耐烦地赶人,脚步声似乎还轻轻踢了云无尘一脚,“再在这儿叽叽歪歪,今天的功课加倍!”
云无尘委屈巴巴的嘟囔声渐渐远去,听不清在说什么,但那股“师父您真的好偏心啊!”的怨念简直要冲破云霄。
清玄道长在门外静静站了片刻,确认里面没被吵醒,这才放轻脚步离开了。雪棠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清玄道长看似威严古板,私下里对她们二人的关照,真是细致入微到了极点,连这种小事都考虑到了。
外面的小插曲并未惊动熟睡的筱筱。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明亮耀眼时,筱筱才终于有了动静。
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了几下,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棠线条优美的下颌和近在咫尺的淡蓝色眼眸。那双眼睛正含着温柔的笑意,静静地注视着她。
“唔…雪棠…早…”筱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睡意,慵懒又软糯,像只刚睡醒的小奶猫。她下意识地紧了紧环抱着雪棠的手臂,小脸又在她颈窝里蹭了蹭,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当她试图像往常一样翻身坐起时,一股强烈的酸软感猛地从双腿,尤其是大腿根和小腿处袭来!
“嘶…哎哟!”筱筱猝不及防,身体一软,差点又跌回雪棠怀里!那股清晰的、源自昨夜过度“运动”的酸痛感,让她的小脸瞬间皱成了苦瓜。
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想起了昨夜的疯狂缠绵。顿时,昨夜自己被某人按在身下“欺负”得浑身无力、连连讨饶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羞赧和后知后觉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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