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卧室里,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程筱筱举着体温计,对着那道光亮仔细看——水银柱明晃晃地停在39.5℃的刻度上,比昨天晚上又高了半度,红得刺眼。她皱着眉,刚想转身去拿退烧药,脚下却突然一绊,差点摔在地毯上。
回头一看,才发现苏雪棠不知何时从床上蹭了下来,身上裹着条厚厚的灰色毛毯,像只偷跑出来的小兽。银白发丝乱糟糟地贴在脸颊和颈间,几缕汗湿的发丝黏在绯红的耳廓上,平时清冷的灰色眼眸此刻蒙着层水汽,像含着泪,正软软地拽着她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躺好!怎么自己爬下来了?”程筱筱手忙脚乱地丢掉体温计,伸手去扶她。掌心刚碰到苏雪棠的胳膊,就被那滚烫的温度惊得一颤——皮肤烫得吓人,像揣着个小火炉,连裹着的毛毯都透着热气。
平日里高挑清冷、总把她按在怀里欺负的苏雪棠,此刻却像没了骨头似的,浑身软绵绵的,靠在她怀里,双颊绯红得不正常,连眼神都带着点委屈的水汽,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冷。”
毛毯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半边白皙的肩膀,上面还沾着点汗湿的发丝。程筱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当灵体时,总幻想过苏雪棠示弱的样子,甚至偷偷盼着对方能露出点脆弱,可真见了,却半点“报复”的心思都没了,只剩下慌手慌脚的无措——这不是那个会捏她脸、拽她后颈、把她按在椅子上逗弄的苏雪棠,这是个连站都站不稳,只会拽着她衣角说“冷”的病人。
“你也有今天!”程筱筱试图用嚣张的语气掩饰心底的慌乱,伸手抖开床上的羽绒被,把苏雪棠裹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蚕蛹,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银白头颅。她叉着腰,故意板起脸:“让你总欺负我!谁家好人天天把自己老婆按在椅子上的?现在生病了吧,该!”
苏雪棠在被团里动了动,发出几声微弱的咳嗽,眼角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被呛到,又像是真的难受。程筱筱的“嚣张”瞬间破功,连忙转身去倒温水,声音不自觉地放软:“那...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可爱了嘛,我忍不住想逗你...哎!药片不能咬!”
苏雪棠伸手轻轻握住了程筱筱端碗的手腕。滚烫的掌心贴在程筱筱微凉的皮肤上,惊得她手腕一颤,杯沿倾斜,深褐色的药汁洒出几滴,落在了程筱筱领口露出的锁骨凹陷处,顺着浅浅的沟壑,往下滑了一点。
“浪费...”苏雪棠俯身,舌尖舔过那处沾着药汁的皮肤,药汁的苦涩瞬间在口腔里扩散开来。
没等程筱筱往后退,后脑勺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苏雪棠微微仰头,带着滚烫温度的唇,轻轻覆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浓重的药味,灼热又潮湿,当舌尖轻轻扫过程筱筱上颚时,她浑身激起一阵战栗,手里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床单上,深褐色的药汁泼洒开来,洇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可谁都没空去管那碗药。程筱筱的手紧紧攥着苏雪棠的衣角,感受着对方带着病气却依旧温柔的吻,脑子晕乎乎的——明明是她来喂药的,怎么到最后,变成苏雪棠在吻她?到底是谁在“喂”谁?
“苦。”苏雪棠微微退开时,轻轻咬了下程筱筱的下唇,像是在抱怨药味,又像是在撒娇。她的睫毛上沾着点生理性的泪水,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灰色的眼眸蒙着层水汽,看起来格外可怜。
程筱筱盯着她沾着水光的睫毛,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连呼吸都乱了。她伸手,笨拙地帮苏雪棠擦了擦唇角的药渍,小声嘀咕:“明明是你自己要吻的...还嫌苦。”
云无尘提着外卖袋子,用胳膊肘顶开公寓门时,差点被客厅里的景象吓得转身就跑——程筱筱正跨坐在苏雪棠的腰上,手里举着一片冰凉的退烧贴,对着苏雪棠的额头,像是在瞄准,又像是在故意逗弄。而本该病恹恹躺着的苏雪棠,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亮了点,手不安分地掐着程筱筱腰侧的软肉,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撒娇。
“那个...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小道士战术性后仰,手里的外卖袋子都差点脱手。他今天穿得很朴素,狼尾辫也没扎发带,本想安安静静送个饭就走,没想到撞破了这么“刺激”的场面。
“不用!”程筱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苏雪棠身上跳下来,飞扑过去抢走云无尘手里的外卖袋,生怕他看到更多。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赫然放着一盒冰糖雪梨——是她昨天跟云无尘念叨想吃的,没想到他真买了。
“冰糖雪梨!”程筱筱欢呼一声,刚想打开盒子,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板起脸对着沙发上的苏雪棠:“不行,病人不能吃太甜的,会加重咳嗽!”
苏雪棠靠在沙发上,裹着毛毯,听到这话,微微蹙起眉,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嘟囔了一句:“...嗓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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