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破拆锤从林川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靠着剧烈震动的货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透后背。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交锋,其凶险程度远超白天任何一场战斗。血月之下的变异体,力量、速度、凶残程度都提升了一个等级!
李锐也虚脱般地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不仅是因为异能和精神力的过度消耗,更是被那纯粹的暴力与死亡气息所震慑。
悬浮的金属零件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妈的…这晚上…真不是人过的…”
他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那爪子…比老子改装的扳手还硬…”
门外,变异体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融入了街道远处依旧喧嚣的恐怖噪音中。
但它们带来的压迫感,却久久不散。
屋顶上,那双冰冷的绿眼和诡异的挠抓声也消失了。
似乎远处那声充满威严与力量的恐怖嚎叫,对那只神秘的黑猫也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将它引离了此地。
暂时安全了。
但两人丝毫不敢放松。卷闸门被破坏出的巨大豁口如同一个狰狞的伤口,不断将外面血月的光芒和狂躁的声音放进来。
堵门的货架也歪斜散乱,失去了大部分防御作用。
“必须把缺口堵上!”林川强迫自己站起身,忍着肌肉的酸痛和精神的疲惫。
两人再次行动起来,将店内所有能找到的重物——轮胎、金属柜、成箱的沉重零件,全部堆叠到门口,勉强重新构筑了一道简陋的屏障。
虽然远不如之前坚固,但至少能提供一些心理安慰和实际的阻挡。
做完这一切,两人几乎虚脱,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柜滑坐在地。
血月的光芒从未停止照耀,透过新的缝隙投射进来,将两人的脸映得一片血红,仿佛刚从血池里捞出来。
长时间的紧张、恐惧和高强度消耗,带来了强烈的生理需求——饥饿与干渴。
林川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食物和水。这一次,他拿出的更多:
足够分量的压缩饼干、牛肉干、瓶装水,甚至还有两罐之前搜刮到的水果罐头。
“先补充体力。”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但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两人默默地吃喝起来。食物机械地塞进嘴里,味同嚼蜡,但能量确是在缓慢地补充着消耗殆尽的躯体。冰凉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川哥,”李锐嚼着牛肉干,含糊不清地开口,眼神还带着点后怕,
“刚才…楼上那位的眼神…你看到没?我感觉它不光是盯着我们,好像…还有点别的东西?”
他指的是那只黑猫。
林川沉默地点点头。他也感觉到了。那只黑猫的眼神,冰冷残忍中似乎还带着一种…审视?甚至是一丝…疑惑?
它似乎对他们,或者说对他们身上的某种东西,产生了特殊的兴趣,而不仅仅是捕猎。难道是同为空间能力?
这绝非好兆头。
“还有外面那声嚎叫…”
李锐继续嘀咕,
“是什么玩意儿能吓跑那帮肌肉兄贵和楼上那位猫爷?这城里到底还有多少牛逼玩意儿?”
林川无法回答。末世才刚刚第一天,展现出的冰山一角就已经如此骇人听闻。
那声震慑四方的嚎叫之主,其恐怖程度恐怕远超想象。
“先别想那么多。”林川压下心中的不安,“熬到天亮再说。广播说了,白天会安全很多。”
提到天亮,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窗的缝隙。
外面的血色依旧浓郁,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嘶吼声、撞击声、奔跑声…各种恐怖的音响效果仍在持续,仿佛这场血腥的盛宴永无止境。
时间变得极其难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任何一点异常的声响,都能让两人的心脏骤然收紧。
林川维持着空间感知,但范围被压缩得很小,且持续消耗着他本已疲惫的精神。
李锐则努力平复体内依旧有些躁动的异能,那血月的力量似乎还在隐隐影响着他们。
为了保持清醒,两人轮流休息,但谁也无法真正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扭曲的面孔、猩红的眼睛、利爪破风的呼啸声就会立刻浮现。
他们聊着毫无意义的闲话,回忆着末世前平淡琐碎的日常,试图用这种方式对抗无孔不入的恐惧和绝望。
“川哥,等到了那什么磐石避难所,老子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大睡三天三夜…”
“嗯。”
“然后找炊事班的老哥给我整一锅红烧肉,必须是大块的!最好再有点绿叶子菜…妈的,现在看压缩饼干上的葱花都觉得眉清目秀…”
“…”
声音越来越低,疲惫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意志的堤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几个世纪。
李锐靠在柜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几乎要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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