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闻名七国的“八爪蜘蛛”。
瓦里斯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瓦里斯大人,您看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林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一个酒杯推到他面前。
“您在君临城编织了十几年的网,想必不是为了捉几只苍蝇而已吧。”
瓦里斯拢在袖中的双手微微一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好酒。”
他赞叹道。
“来自青亭岛的佳酿,却带着一丝不属于维斯特洛的香气。”
“就像爵士您一样,充满了秘密。”
林恩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兰尼斯特,史塔克,拜拉席恩……”
“这些大家族就像棋盘上的棋子,为了一个生锈的铁椅子争得你死我活。”
“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输赢,却没人发现,这张棋盘本身已经快要烂透了。”
瓦里斯的笑容渐渐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国库的账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贵族们醉生梦死,平民们在饥饿的边缘挣扎。”
“而更可怕的……”
林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遥远的北方。
“长夏已经过去。”
“一场席卷一切的凛冬正在降临。”
“到那时,长夜漫漫,粮食减产,百姓受难,饿殍遍野,争论谁该坐上铁王座,又有什么意义?”
瓦里斯彻底沉默了。
他看着林恩,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黑骑士,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的本意就是如此。
维斯特洛的长夜,可是很漫长的。
他需要辅佐一个英明的国王。
只有这样的国王才能带领他的子民度过漫长的冬季,而不是劳勃那个酒囊饭袋。
他只会把七国拖下深渊!
瓦里斯本以为林恩是另一个培提尔。
一个更聪明、更狠辣的玩家。
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
林恩的目标,从一开始就超出了他的想象。
“您为王国服务,瓦里斯大人。”
林恩的声音敲在瓦里斯的心头。
“我也一样。”
“我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一致的。”
“那就是让这个王国,能够活下去。”
“国王陛下的病,或许是狮子的阴谋,又或许是诸神的旨意。”
“但这都不重要。”
林恩一字一顿地说道。
“重要的是,在他倒下之后,维斯特洛不能乱。”
“一个国王的死,是一场悲剧。”
“但一场席卷七国的内战,则是一场浩劫。”
瓦里斯终于明白了。
林恩已经默认了国王的死亡,他并不打算提醒劳勃。
他想做的,是在国王死后将整片大陆尽量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间,避免天下大乱。
好大的手笔!
好大的魄力!
“森林里,总有一些老树注定要倒下。”
许久,瓦里斯才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
“一个聪明的园丁,不会耗费力气去扶持它。”
“他只会确保这片土地足够肥沃,能够长出新的、更茁壮的树苗。”
他深深地看了林恩一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再会,林恩爵士。”
“您需要什么,尽管可以来找我。”
“我的小小鸟一定会尽力为您服务。”
说完,瓦里斯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门外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恩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没有说话。
他刚刚说的都是瓦里斯想听的,但不能否认,这些话跟自己的真实想法有很大的重合面。
如今,自己和这位八爪蜘蛛已经达成了一种脆弱的默契。
瓦里斯不会帮劳勃,但也不会阻拦。
他想让劳勃死,这就够了。
泰温公爵的毒药,至少可以为他争取两年的宝贵发育时间。
……
君临城刮起了一阵香风。
这股风裹挟着玫瑰、薰衣草与薄荷的气息,轻而易举地撬开了红堡最坚固的门扉,钻进了每一位贵妇的鼻孔。
弥塞菈公主就像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金色蝴蝶。
她按照林恩的嘱咐,每天都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然后带着珊莎和艾莉亚,穿梭于红堡的各个庭院与会客厅。
“弥塞菈,我亲爱的,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比花园里的玫瑰还要好闻!”
“天哪,你的皮肤……怎么会这么光滑!”
起初,贵族小姐们只是好奇。
但当弥塞菈将那个包装得像珠宝盒一样的“风暴地狂想曲”香皂,作为礼物送给一位小姐后,整个贵妇圈彻底炸了。
那不仅仅是一块肥皂。
那是公主的馈赠,是身份的象征,是通往更优雅、更洁净、更体面的“上流社会”门票。
林恩府邸的门槛,快要被那些闻风而来的贵妇和她们的仆人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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