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燕归巢了尘缘
光阴 荏苒,转眼 已是 黛玉 离京 后的 第五个 年头。扬州 的 生活 平静 如水,她 早已 习惯了 这种 远离 喧嚣、与 诗书 为伴的 日子。林家 老宅 在她的 悉心 打理下,虽 不 奢华,却 处处 透着 雅致 与 生机。庭院中 的 芍药 年年 盛开,书房里 的 藏书 也 日渐 丰盈。她 与 探春 时常 书信 往来,互诉 近况,得知 贾政 在 海疆 安度 晚年,周琼 仕途 平稳,探春 也已 生下一子,日子 虽 清苦,却 和睦 安乐。这一切,都 让 黛玉 感到 一种 淡淡的 欣慰。
然而,一场 突如其来的 变故,却 打破了 这份 宁静。
这一日,黛玉 收到 一封 来自 京城 的 信,寄信人 竟是 昔日 贾府 的 清客相公 詹光(他 在 贾府 败落后,依附 了 别的 官员,勉强 存身)。信中 言辞 闪烁,却 透露了 一个 惊人的 消息:被 圈禁 在 府中 多年的 贾赦 一房 ,于 上月 病故了。因 贾琏 不知所踪,贾环 又 因 牵扯 其他 官司 被 流放,竟 无人 为其 收殓 发丧。还是 几个 旧日 仆人 看不过眼,凑钱 买了 一口 薄棺,将 他人草草 葬在 了 城外 的 乱葬岗。如今,那 昔日 赫赫扬扬的 荣国府,真正 是 人去楼空,连** 最后 一点 人气 也 散尽了。
信末,詹光 委婉地 提道,如今 京中 对 贾家 的 看管 已 不似 从前 严苛,若 林姑娘 念及 旧情,或可 回京 一趟,将 贾母、王夫人 等 长辈 的 灵位 迁出,免得 在那 荒废的 府邸中 受 风雨 侵蚀。也算 …** 全了 一场 亲戚 情分。
读完 信,黛玉 久久 无言。手中 的 信纸 仿佛 有 千斤重。邢夫人 的 死,她 并不 如何 伤感,毕竟 并无 深厚 感情。但 “荣国府 彻底 败亡” 这个 事实,以及 “迁灵位” 的 提议,却 像 一颗 投入 深潭的 石子,在她 平静的 心湖中 漾起了 层层 波澜。
京城 … 那个 承载了 她 太多 悲欢离合的 地方。她 以为 自己 早已 放下,早已 远离。可 当 “回去” 这个 念头 升起时,她 才发现,那里 依然 有着 她 无法 彻底 割舍的 … 尘缘。
她 想起 最疼爱 她的 外祖母 贾母,想起 待她 还算 宽厚的其她人,想起 大观园中 那些 埋葬了 她 整个 青春的 亭台楼阁 … 即便 物是人非,即便 满目疮痍,那里 终究 是 她 人生中 最重要 的 一段 轨迹。或许 … 真的 应该 回去 一趟?不是 为了 凭吊 繁华,而是 为了 … 彻底 地 告别。将 长辈 的 灵位 请出,找一个 清净的 庵堂 安置,也算 尽了 最后 一份 心意。
思忖 再三,黛玉 终于 下定了 决心。她 将 家中 事务 托付给 老管家 林伯 和 紫鹃,只 带了 雪雁 和 一名 稳妥的 男仆,收拾了 简单的 行装,踏上了 北上的 路程。
一路 无话。当 马车 再次 驶入 京城 城门时,黛玉 掀起 车帘 一角,望着 窗外 既 熟悉 又 陌生的 街景,心中 百感交集。繁华 依旧,只是 那 座 曾经 象征着 她 半生 悲欢的 国公府,早已 换了 人间。
她 没有 惊动 任何人,在 离 旧居 不远处的 一家 清净的 客栈 住下。第二日,她便 带着 雪雁,来到了 荣国府 的 旧址。
昔日 气派 的 朱漆 大门 早已 斑驳脱落,门楣上 “敕造荣国府” 的 匾额 也 不见踪影,只留下 几个 空洞的 钉眼。门前 石狮子 歪斜 在 一旁,积满了 灰尘 与 落叶。高墙 之内,一片 死寂,只有 几株 高大的 槐树 探出 墙头,在 风中 发出 萧索的 呜咽声。
通过 詹光 的 打点,看守 的老卒 懒洋洋地 打开了 侧门。一股 浓重的 霉味 和 荒草 气息 扑面而来。黛玉 深吸一口气,踏入了 这座 曾经 无比 熟悉的 府邸。
眼前 的 景象,令 她 心头 巨震!但见 庭院 荒芜,杂草 丛生,高及 人腰。游廊 的 彩绘 剥落殆尽,露出 朽坏的 木胎。昔日 姐妹们 嬉戏的 花园,如今 只剩 断壁残垣,池塘 干涸,假山 倾颓。潇湘馆 外 的 那片 竹林,早已 枯死 大半,在 风中 发出 干裂的 声响。一切 的 一切,都 在 无声地 诉说着 “衰败” 二字的 含义。
黛玉 一步步 走在 荒草 掩映的 小径上,脚步 沉重。她 没有 流泪,只是 静静 地看着,仿佛 要将 这 满目 的 凄凉 刻进 心里。她 来到 贾母 生前 所居的 荣庆堂,这里 更是 破败不堪,屋顶 塌了 一角,阳光 直射 进来,照亮了 地上 厚厚的 灰尘 和 散落的 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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