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中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那诡异的尖啸仿佛能穿透人的神魂。林宵和苏晚晴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原路返回。当他们冲出鬼井,回到祠堂前的空地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沉。
村里的老人们,那个平日里凑在一起闲聊的团体,此刻竟然全员到齐,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站在祠堂门口。他们是村里仅存的七位老人,是经历过当年那场浩劫、见证过黑水村秘密的一代人。李阿公、赵大爷、王跛子、钱寡婆……一个不少。
他们显然也感受到了那股从地底传来的、越来越强大的不安。
看到林宵和苏晚晴安然无恙地出现,老人们先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更深的忧虑浮现在他们脸上。他们知道,这短暂的平静,恐怕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祠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六位老人(除去留在山上守护的赵大爷)围坐在那张破旧的木桌旁,烛火将他们脸上深刻的皱纹和焦虑的眼神照得一清二楚。林宵和苏晚晴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身上。
“小先生,苏姑娘,”李阿公最先开口,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声音,那气息……和当年太像了!”
林宵将自己在井下的发现,以及那截诡异的半截红绳,简要地叙述了一遍。当他提到“鬼新娘”和那一排排盖着盖头的人偶时,在场的老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个甚至下意识地往椅子深处缩了缩。
钱寡婆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扭曲神情。她尖着嗓子,急切地说道:“我就说嘛!我就说后山那地方不干净!当年要不是……哼!现在报应来了!”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林宵。
王跛子叹了口气,他拄着拐杖,沉声道:“小先生,你说的那根绳子,连接到上面的大井,又通往这地下的溶洞……这说明,当年我们封印的,恐怕不是简单的一口井。这是一个……阵法。一个用活人怨气做阵眼的邪恶法阵!”
“王大哥说得对。”李阿公接口道,声音沙哑,“问题就在这里。阵眼未除,怨气不绝。现在,这个阵法似乎又被什么东西给激活了。它在……它在吸收这村子的生气,想要复活!”
“复活?”林宵心头一凛。
“是的,复活!”王跛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出击,找到阵眼,彻底毁了它!”
“怎么找?怎么毁?”赵大爷一直没说话,此刻却猛地一拍桌子,浑浊的眼睛里射出骇人的精光,“你们忘了当年是怎么死的了吗?!我们这些老家伙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因为我们跑得快,我们没去招惹!现在你们是想把全村的人都拖下水,再去送死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老赵头,你这话什么意思?”钱寡婆立刻就不干了,她尖声反驳,“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等着那东西把我们都变成它的养料吧?!当年我们是被偷袭,现在我们知道了它的底细,难道不应该主动出击,拼个鱼死网破?!”
“拼?拿什么拼?!”赵大爷怒吼道,“就凭我们这几个快入土的老头老太太?还是凭你钱寡婆那点三脚猫的草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村封死,然后……然后祈求老天爷保佑,或者,准备好一起上路!”
“你这是懦夫!”钱寡婆毫不留情地回敬,“我呸!当年要不是你们贪生怕死,把九叔一个人留在后山,何至于此!”
“你放屁!”赵大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钱寡婆的鼻子骂道,“你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整天神神叨叨,引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九叔能那么快就……”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一直沉默的李阿公猛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
“都住口!”李阿公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看着赵大爷,又看了看钱寡婆,缓缓说道:“现在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必须做出决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我提议,我们开个守魂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村里所有还能拿得起锄头、舞得动刀的年轻人。然后,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和几个老伙计带着,用我们剩下的这点本事,死守村口,尽量拖延时间。另一路……”
李阿公的目光,落在了林宵身上。
“另一路,就由林小先生,带着我们村最后的希望,去后山龙脊坳。那里是阵法的源头,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们……去那里祭祖,告慰先人,祈求他们的英灵能保佑我们,平息这场怨气。”
“祭祖?平怨?”王跛子皱起了眉头,“李老哥,你这法子太玄乎了,靠谱吗?”
“不靠谱!”赵大爷立刻反对,“龙脊坳是禁地!当年九叔都不让我们靠近!现在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闯进去,不是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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