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玄门之后,并非预想中的传送光华或是另一片星空,而是一条漫长、倾斜向下的巨大石阶。石阶宽阔无比,足以容纳数十人并行,两侧是望不到顶的黑暗虚空,唯有脚下石阶表面镶嵌的、已大多黯淡的荧光石,提供着微弱的光亮,勾勒出这条通往未知深处的甬道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埃与万年不散的腐朽气息,更有一股精纯却死寂的星辰灵力残留,仿佛此地曾有无上大能在此坐化,道韵散于天地,滋养了万古,却也迎来了终结。
韦毅一步踏入,身后巨大的石门便无声无息地缓缓闭合,将外界残骸带的死寂彻底隔绝。他并未慌张,神识如同潮水般向前蔓延探查。石阶似乎无穷无尽,一直向下延伸,他的神识在延伸出近百里后,竟依旧未能触及尽头,反而感受到一股越来越强的空间压制力,使得神识探查范围被急剧压缩。
“好高明的空间折叠手段!这玄门遗迹内部,恐怕远比外界看到的要庞大得多。”韦毅心中凛然。他小心翼翼地步步下行,混沌元婴缓缓旋转,周身混沌之气自然流转,将自身气息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同时警惕着可能存在的禁制陷阱。
下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景象豁然开朗。石阶的尽头,连接着一座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圆形广场。广场地面由一种温润如玉、却坚硬无比的“星辰暖玉”铺就,即便历经万古岁月,依旧散发着微弱的星辉。广场四周,矗立着九根高达千丈、需数十人合抱的巨型石柱,石柱上雕刻着日月星辰、花鸟鱼虫、先民祭祀、神魔征战的古老壁画,虽已斑驳,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磅礴浩瀚的历史气息与无上道韵。
而在广场的最中央,并非预想中的传送祭坛,而是一座半塌的、通体由某种透明水晶构筑的奇异建筑残骸。残骸内部,可见无数精密繁复到极点的齿轮、管道与符文脉络纠缠在一起,许多地方已断裂、熔化,仿佛经历了一场恐怖的爆炸。残骸上空,悬浮着一幅巨大无比的、由光影构成的立体星图,但星图此刻已支离破碎,大半区域黯淡无光,唯有少数几个光点还在顽强闪烁,其中一颗,正与韦毅手中令牌以及星辰罗盘感应的方向隐隐重合!
“这是……玄门遗迹的控制核心?竟毁坏至此……”韦毅走近水晶残骸,伸手触摸那冰冷的水晶壁,神识仔细探查。顿时,一股残缺混乱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夹杂着无数惊恐、绝望的呐喊与一幅幅破碎的画面:无尽的幽冥鬼潮淹没星空、璀璨的星塔在魔火中崩塌、巨大的魔影撕裂苍穹、以及最后……一场席卷一切的恐怖自爆……
“堕星者……蚀界魔巢……原来如此!”韦毅心神剧震,从这些残缺信息中,他拼凑出了部分真相:这万法玄门,并非毁于寻常浩劫,而是上古末期,堕星者大举入侵时,在此与巡天司爆发了惨烈大战,最终玄门守护者为了不让此地落入敌手,启动了自毁程序,与来袭的强敌同归于尽!而堕星者的目标,正是掌控玄门,将其作为入侵诸天的跳板!
“玉衡星塔的遭遇,并非孤例。堕星者对这些上古星塔与传送枢纽,早已觊觎已久!”韦毅眼中寒光更盛。这更坚定了他必须尽快找到其他星塔,阻止堕星者阴谋的决心。
他的目光落在那幅残破的星图上。星图上,除了那颗与罗盘感应重合的光点(疑似玉衡星塔大致方向)外,还有另外两颗较为明亮的光点,分别指向不同的遥远星域。其中一颗,光点中隐约可见塔形虚影,气息与摇光、玉衡同源,很可能是北斗七星塔中的另一座!而最后一颗光点,却散发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生机与磅礴水汽的波动,旁边有模糊的古篆标注——“归墟……海眼?”。
“归墟海眼?”韦毅皱眉,他从未听说过此地。但星图将其与星塔并列标记,显然绝非寻常之地。或许,这也是堕星者的目标之一?
他尝试以神识沟通星图,试图获取更精确的坐标或启动残存的传送功能,但星图反应微弱,显然核心已毁,难以操控。
“看来,想直接传送是行不通了。”韦毅并不气馁,目光转向那九根巨型石柱。他走近一根雕刻着星辰轨迹的石柱,将混沌元婴的神识缓缓注入柱身。
“嗡……”
石柱微微震颤,表面星辰壁画逐一亮起微光,一道晦涩的信息流入韦毅脑海,并非坐标,而是一篇残缺的、关于如何利用周天星力进行超远距离“星标定位”与“虚空牵引”的秘法口诀!虽不完整,却玄奥精深,远超他目前对空间之道的理解!
“《星引术》残篇?”韦毅大喜!此法虽不能直接传送,但若能参悟,结合星辰罗盘与血脉道标,或许能大大提升在无尽星海中航行的效率与准确性!
他如法炮制,又探查了其他几根石柱。其中一根雕刻着万族生灵的石柱,传递来的是一篇滋养神魂、沟通万灵的《蕴神诀》残篇;另一根描绘着地火风水的石柱,则是一篇操控天地元气、布阵炼器的《元灵谱》残篇……九根石柱,竟分别蕴含着一种上古大道的基础法门!虽皆残缺,却直指本源,价值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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