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丹还在脑子里跟那个不靠谱的系统就“吃醋”这个荒谬定义进行激烈辩论,试图证明自己那点不痛快纯粹是出于对积分损失的合理担忧时,殿内的政治氛围已经悄然转向。
昌平君芈启何等人物,见政事商讨得七七八八,嬴政虽年轻却思路清晰、寸土不让,便知急不得。
他话锋一转,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长辈式关怀,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更为“家常”却也更为核心的领域。
“大王励精图治,志在东出,实乃我大秦之福。”芈启捋了捋短须,语气温和,“然,国之大者,在祀与戎,亦在传承。大王年已十七,即将行冠礼亲政,这后宫……却依旧空悬。中宫之位久虚,非社稷之福啊。依老臣之见,大王是时候考虑立后纳妃,以固国本,绵延子嗣了。”
昌文君芈阳也适时附和:“王兄所言极是。听闻太后近来凤体违和,想必也盼着能早日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
华阳太后坐在上首,眼帘微垂,捻动着玉珠,不置可否,但沉默本身便是一种带着默许意味的答案。
芈启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安静坐在自己身后的女儿芈华,语气更加慈祥:“说来也巧,小女芈华,年方二八,虽不敢说德言容功样样俱全,却也自幼熟读诗书,性情温婉,更难得的是,对大王这般少年英主持有敬仰之心……”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几乎是将“选我女儿当王后”写在脸上。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到了嬴政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连神游天外的燕丹,都被这直白的“推销”拉回了注意力,心里嘀咕:“来了来了,正戏开场!”
然而,嬴政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既没有羞涩推拒,也没有顺势应承,而是面色一肃,腰背挺得笔直,声音清朗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二位叔父关爱,寡人心领。然,寡人曾于宗庙之前立誓,当继承历代先王遗志,扫平**,一统天下!此志未酬,何以家为?东出大业未竟,寡人无心亦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直接将个人婚配问题拔高到了国家战略的高度,堵得昌平君一时语塞。
嬴政不等他反驳,目光转向低眉顺眼的芈华,语气刻意放缓,却带着一种将距离拉得更远的疏离:“至于芈华妹妹……”
他刻意加重了“妹妹”二字,如同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昌平君乃是寡人叔父,芈华自然便是寡人之妹。兄妹之间,何谈其他?”他一句话,彻底定性了芈华的身份,断绝了任何联姻的可能,“妹妹初来咸阳,想必对秦地风物颇为好奇。如今春光正好,寡人会派妥当之人,陪妹妹在咸阳城内及近郊好生游览一番。”
话音落下,满殿寂静。
昌平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芈华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受伤和窘迫,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指尖紧紧攥住了衣角。
华阳太后捻动玉珠的手指也微微一顿。
嬴政却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反应,说完便径直起身,对着华阳太后微微一礼:“祖母好生歇息,孙儿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先行告退。”
说完,他甚至没等华阳太后回应,便一把拉住还在消化这急转直下剧情的燕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人直接拉出了长乐宫正殿!
“哎?大王?等等……”燕丹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往外走,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这就完了?楚系这美人计…出师未捷身先死?嬴政这拒绝得也太干脆了吧!一点面子都不给?
嬴政沉着脸,一言不发,紧抿着薄唇,拉着燕丹穿过一道道宫门廊庑,脚步快得带风。
沿途的宫人内侍见到大王这般神色,纷纷跪地低头,大气不敢出。
直到回到章台宫寝殿,嬴政反手“砰”地一声重重关上殿门,将所有的窥探隔绝在外,才猛地松开了燕丹的手腕。
燕丹揉着被攥得发红的手腕,刚想开口问“你又发什么疯”,却见嬴政猛地转过身,一双墨黑的眸子如同燃着暗火,死死地盯着他!
下一秒,嬴政一步上前,双臂如同铁箍般,猛地将燕丹紧紧圈进怀里,困在门板与他火热的胸膛之间!
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和占有欲的姿势。
“你刚才,”嬴政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燕丹的耳廓和颈侧,声音压抑着翻腾的怒火和某种更危险的情绪,“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个芈华看?”
“啊?”燕丹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质问搞懵了,下意识回答,“她……长得好看啊。”
这完全是实话实说,芈华的颜值确实能打。
然而,这个诚实的答案却像是一瓢热油,彻底点燃了嬴政胸中那团无名火!
“好看?”嬴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猛地抬起头,用自己的额头狠狠撞向燕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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