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连续周旋于沈霆骁和沈淮安之间,即使是他也感到了疲惫。
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干净得出奇,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谢砚辞惯常的担忧的连环信息。
这有点反常。
应该说过于反常了。
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他过了晚上十一点还没回家,谢砚辞的电话和信息早就该像催命符一样轰炸过来了。
内容无非是“老公你到哪里了?”“是不是又在应酬?”“少喝点酒,我给你煮了醒酒汤”“路上注意安全”……诸如此类。
虽然厌烦,但是张天昊就喜欢这个调调。
要不然他能忍谢砚辞这么久。
不就是这样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了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天昊眉头微微蹙起,心里不适。
像是一直在身边嗡嗡作响的背景音突然消失了,反而让人有些不习惯。
他乘坐电梯上楼,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公寓里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食物香气,是谢砚辞擅长煲的某种汤品的味道。
而谢砚辞本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似乎是财经类的杂志。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脸上竟然带着一种平和,甚至隐约有一丝轻松。
谢砚辞连忙迎了上来,殷勤地替张天昊拿走了手边上的东西。
嗯,这一步是正常的。
“老公回来了?”谢砚辞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眼神平静,甚至比平时更亮一些,完全没有熬夜等待的疲惫和焦躁,
“晚上应酬喝酒了吧?我给你煮了点醒酒汤,马上就好。”
他的语气平和,没有质问,没有幽怨,就像只是一个普通伴侣在正常地关心晚归的男朋友。
张天昊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更浓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天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砚辞。对方的气色看起来似乎比白天好了不少。
虽然眼底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淡青,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却焕然一新。
那种长久以来笼罩着他的、卑微又压抑的气息,仿佛被什么东西冲淡了许多。
“嗯,喝了点。”张天昊含糊地应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慵懒地解开领带,“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谢砚辞将灶火调小,转过身,用毛巾擦了擦手,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却让人看不透底细:
“还好。今天出去走了走,见了一个很久没见的长辈,聊得挺开心的。”
他语气自然,没有刻意隐瞒。
张天昊:讨厌谜语人。
长辈,什么长辈?
谢砚辞在国内除了他那个远在海外的母亲,还有什么亲近的长辈,他母亲不是早就不怎么管他了吗?
张天昊自然不会知道,在他周旋于沈家兄弟之间,享受着危险刺激的偷情游戏时,谢砚辞也并没有坐以待毙。
然后谢砚辞又沉默了。
张天昊觉得过于诡异了些,然后就听到谢砚辞的下一句话。
“今天工作很忙?”
张天昊:“还好,常规事务,只是临下班被沈总叫去应酬,耽搁了。”
“沈霆骁…”谢砚辞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语调有些奇异,“他倒是会使唤人。”
张天昊没有接话,准备结束这场诡异的对话:“我去洗澡。”
“不急。”谢砚辞却叫住了他,“天昊,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
张天昊心下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意思?”
“就是离开华锐,离开这些纠缠不清的人。我们可以去别的城市,或者出国。以你的能力和我的积蓄,重新开始并不难。”
谢砚辞是怎么敢对自己提要求的啊。
张天昊都要震惊了。
舔狗还想来控制他了。
离开?他怎么可能现在离开?
华锐这座金山他才刚刚撬开一角,沈家兄弟这两条线他投入了那么多心血,眼看就要到了可能收获的时候,谢砚辞却在这个时候提议离开?
“砚辞,”张天昊的眼神带着些许无奈和伤感,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在华锐的工作刚刚步入正轨,现在离开,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有些事,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开的。”
谢砚辞看着他,看了很久。
最终,谢砚辞轻轻呼出一口气,那抹温和的笑意又回到了脸上,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笃定。
“是啊,躲不开。”他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站起身,“你去洗澡吧,早点休息。”
张天昊:果然谢砚辞是疯了吧。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忙于在沈家兄弟之间左右逢源、为自己的前程精心布局时。
这个只会做饭、洗衣、等他回家的“窝囊”男朋友,今天也完成了几件大事。
时间倒回至今天下午。
在与爷爷那通揭示身世的电话之后,谢砚辞虽然还是痛苦的,但也让他看到了一丝不同于沉沦的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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