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被抬下去紧急救治,飞星与林影也在一旁打坐调息。探查小队用生命换回的情报,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蚀骨黑风带并非单纯的天险,而是一座可能被幽泉魔尊亲手操控的、活着的巨型魔阵。这消息在高层刻意控制下,并未完全扩散,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依旧弥漫在整个营地。
临时营地中央,凌风、霁月、四大长老以及各峰峰主再次聚首,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可控魔阵……这意味着我们之前制定的任何强行突破计划,都可能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凌风的声音低沉,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腰间的剑柄,“飞星他们发现的移动节点,更是让情况变得复杂。我们无法依靠固定的薄弱点进行突破。”
天机子长老面前,浑天仪上的数据流更加纷乱复杂,他脸色苍白,显然持续的高强度推演让他消耗巨大:“我正在重新建立模型,尝试捕捉节点移动的轨迹规律,但这需要时间,而且……黑风带本身的能量干扰太强,推演误差很大。”
玄玑老人放下手中的古老玉简,叹了口气:“古籍中对此类‘活阵’记载寥寥,只言片语提到,其核心往往与布阵者心神相连,隐匿于阵法能量流转最混乱,或者……最平静之处。欲破阵,或以至强之力强行摧毁核心,或以精妙之法干扰其心神连接,或……找到与之相克的力量进行中和。”
“至强之力?我们若有碾压幽泉老魔的力量,又何须在此踌躇?”火工道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干扰心神连接?谈何容易!至于相克之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不远处静坐调息的岁岁。
药尘仙子忧心忡忡地补充:“暗流中的阴影之毒极为诡异,混合了魔气与一种罕见的灵魂诅咒,我需重新调整解毒丹方。而且,可以预见,黑风带内的精神侵蚀和魔气毒性,将远超外部。我们必须准备好更强的防护。”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凌风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凌风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为今之计,唯有行险一搏。天机子师叔、凌霄,你们继续推演,哪怕只有一丝规律,也可能成为关键。药尘师叔、火工师叔,全力研制对抗黑风之毒与精神侵蚀的丹药法器,有多少备多少。”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沉凝:“同时,我们需要一支‘尖刀’。一支不仅能抵御黑风侵蚀,更能主动感知、甚至扰动魔阵核心的队伍。这支队伍,需要最强的防御,最敏锐的感知,以及……足以对抗甚至利用黑风法则的力量。”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天黯和岁岁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瑶光峰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却与其他地方的凝重不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天黯闭目不语,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但熟悉他的弟子们都知道,师尊正在以他独有的方式,推演、计算着一切。
岁岁坐在他身侧,小手紧握着四象琉璃剑,琉璃剑心澄澈无瑕,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远方黑风带中传来的,那种针对生机、针对灵魂的深深恶意。但奇怪的是,在这极致的恶意与死寂压迫下,她体内的道源之力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更加活泼、凝聚,仿佛被磨砺的宝石,散发出更加纯粹的光辉。
“师尊,”岁岁轻声开口,打破了寂静,“那黑风……给我的感觉,很像北境时魔神分神的气息,但更加庞大、混乱,而且……好像有‘意识’在背后驱动。”
天黯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直视那翻腾的黑风带。“寂灭,并非混乱的死亡。而是秩序下的终结,轮回的必然。”他罕见地多说了几个字,“那风中的死寂,充满了怨憎与扭曲,是‘伪寂灭’。”
墨渊沉声道:“师尊,您的意思是,这黑风带的力量本质,与您的寂灭剑意看似相近,实则截然不同?”
“嗯。”天黯微微颔首,“其形似,其神非。可破,可纳。”
可破,可纳!四个字,让众弟子心神一震。师尊竟有如此把握?
青鸾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师尊您的寂灭剑意,不仅能对抗黑风,甚至可能……反过来吞噬它?”
凌霄眼中数据流光闪烁:“如果能够解析其能量构成,找到其与真正寂灭之力的差异点,或许就能找到扰动甚至控制部分黑风的方法!”
白露担忧地看向岁岁:“但岁岁师妹的道源生机,与那死寂之风截然相反,岂不是会更加被针对?”
岁岁却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坚定:“白露师姐,我感觉不一样。正因为相反,所以我的道源之力在黑风中反而更加‘显眼’,就像黑夜里的火光。虽然会吸引攻击,但也可能……更容易照亮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比如那个核心。”
玄石握紧了拳头,瓮声瓮气道:“管他什么核心不核心,师尊和师妹指哪,俺就打哪!保证不让那些鬼影子和破风伤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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