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因为那枚弹头而变得凝固、冰冷。
陈东来身上那股骇人的杀气缓缓收敛,但他眼底的寒意,却沉淀得愈发深邃。
“阳光照不到的事情”,这句话的分量,林羽很清楚。
这是投名状,也是一把递过来的刀。
他没有多问,只是平静地接过那串车钥匙和那张黑色的卡片。钥匙的金属质感冰冷而坚实,卡片入手却很轻。
“桌上有份资料,是关于孙长空手下的一条狗,叫王海。”陈东来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细听之下,能察觉到一丝压抑的狠厉,“昨晚赌场的事,就是他在负责。现在,他像疯狗一样在找你。”
陈东来坐回老板椅,十指交叉,放在身前。
“我不想看到这条狗再乱吠。我也不想听到他还能闻到任何味道。”
他抬眼,看着林羽。
“怎么做,我不管。我要他闭嘴,永远闭嘴。让孙长空知道,他的狗再敢乱伸爪子,下一次断的,就不是爪子了。”
“明白了。”林羽拿起桌上那个薄薄的牛皮纸袋,没有当场打开。
“去吧。”陈东来挥了挥手,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钢筋水泥的丛林,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羽转身,安静地离开了办公室。门被轻轻带上,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
地下车库。
林羽按了一下钥匙,不远处,一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大众轿车,车灯闪烁了两下。
大众辉腾。
最低调的百万级豪车,一辆披着羊皮的狼。防弹版本,更是有价无市。
陈东来把这辆车给他,意思不言而喻。
拉开车门,一股高级皮革和木材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车内空间宽敞,做工扎实,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德式的严谨和奢华。
林羽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厚重的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杂音,车厢内瞬间只剩下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事情办完了?”周语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含的关切。
“嗯,鱼上钩了。”林羽的声音,在这一刻,才褪去了那种属于“司机”和“助理”的木讷,恢复了原本的清朗。
“是猛虎,不是鱼。”电话那头的周语汐纠正道,“他给你派任务了?”
“算是第一个考验。”林羽单手握着方向盘,指尖在上面轻轻敲击,“处理孙长空的一条走狗,王海。”
“王海……”周语汐那边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回忆什么,“我知道他。孙家养的打手头子,心狠手辣,在道上有点名气。明劲巅峰的实力,手上沾过血。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城西一家叫‘铁拳’的地下拳馆,他有一半的股份。”
这点情报,比陈东来给的资料还要精准。
“知道了。”林羽笑了笑,“正好,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你小心点,陈东来是在用你投石问路,也是在试探你的刀够不够快,够不够狠。”
“放心。”
挂断电话,林羽将手机扔到副驾,然后才打开了陈东来给的那个牛皮纸袋。
里面只有几张纸。第一张,是王海的半身照,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悍的中年男人。下面是他的基本信息,家庭住址,常去的几个**,以及他名下的几处产业。
和周语汐说的一样,那家“铁拳拳馆”被重点标注了出来。
林羽发动汽车,平稳的引擎声低沉响起。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那张年轻的脸庞,眼神平静。
车子缓缓驶出地库,汇入城市的车流。
导航的目的地,被设定为——城西,铁拳拳馆。
……
与此同时,陈家别墅。
陈光被禁足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一个昂贵的青花瓷瓶被他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凭什么!他凭什么!”
陈光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他刚刚从一个相熟的保镖口中得知,那个叫“陈光”的司机,不仅没被开除,反而一步登天,成了他父亲的私人助理!还开走了车库里那辆他求了很久父亲都没给的防弹辉腾!
“一个臭开车的!一个下人!他算个什么东西!”
嫉妒和屈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被自己的父亲,也被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司机。
他拿出手机,愤怒地拨打陈东来的电话。
“对不起,少爷,董事长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电话那头,是父亲秘书客气而疏离的声音。
“开会?开他妈的会!”陈光气得直接把手机也砸了出去,手机撞在墙上,屏幕瞬间碎裂。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想不通,自己才是亲儿子,为什么父亲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那个司机,到底给他爸灌了什么**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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