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驰的举动,分明是被前世那些江湖话本浸淫太深,但凡武侠故事里,高人临终攥在手里的物件,多半藏着惊天秘密。
他一边在心里这般自我安慰,一边揣着几分撞大运的侥幸,指尖掐了个驱物术,隔空便将赵华秉僵死的手指间那册书摄了过来。
死人怀里的东西本就透着股诡异,偏这人咽气前还死死盯着书页,指节都泛着青白,想来绝非寻常物事。
尚驰盯着书皮上暗哑的纹路,心头早掀起了浪头,莫不是藏着能一步登天的修炼心法?或是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通秘术?
可指尖刚触到书页的刹那,他忽然觉出不对。
书脊处像是有什么活物在蠕动,细若游丝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惊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几乎是本能反应,尚驰猛地撒手将书掷出去,同时腰间储物袋一晃,凝寒剑呼啸着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剑气狠狠劈在书页上。
“当”的一声脆响,剑刃竟被弹得嗡嗡震颤,再看那书,不过在地上打了个滚,封皮连道白痕都没添。
尚驰瞳孔一缩,握着剑诀的手紧了紧,额角渗出层薄汗。
他屏着呼吸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像钉子似的钉在那本书上,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周遭除了风吹过林叶的沙沙声,再无半分异动。
“邪门。”
他低骂一声,终究按捺不住好奇,蹑手蹑脚地挪过去,剑尖挑起书页一角,轻轻一挑。
就在书页掀开的瞬间,尚驰倒抽一口冷气,书页上哪是什么字迹?
密密麻麻的纹路正像活鱼似的游走,时而聚成繁复的星图,时而散开化作奔腾的河流,甚至能隐约看出山川起伏的轮廓。
这些纹路比任何文字都更直白,仿佛一眼就能望进其承载的意境,可偏偏玄奥得紧,尚驰瞪着眼睛辨认半晌,也只认出寥寥几个像是“火”与“阵”的符号,其余的全是天书。
“这是……纹?”
他喃喃自语,指尖悬在半空不敢再碰,最后还是掏出个玉盒,小心翼翼地将书收了进去,心里暗忖,管它是什么,先揣着再说,总有能解开的时候。
处理完那本奇书,尚驰的目光落在赵华秉枯瘦的手指上,那枚乌沉沉的储物戒正随着尸体的僵硬微微泛光。
他咽了口唾沫,这次学乖了,先用灵力在戒指上扫了三遍,确认没什么恶毒禁制,才敢俯身将戒指褪下来。
指尖捏着冰凉的戒面,尚驰深吸一口气,放出神识探了进去。
有了上次炼化风之道人那枚戒指的经验,加上这戒指的原主早已魂飞魄散,神识一触便如入无人之境,没费多少功夫就抹去了残留的神识烙印。
当戒内那片数丈见方的空间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时,尚驰忍不住低笑一声,比预想中顺利太多,看来今日的收获,远比想象中丰厚。
神识探入储物戒的刹那,尚驰脸上的期待倏地僵住,随即便泛起一层寒意。
戒内空间算不上阔朗,却被密密麻麻的瓶罐塞满。
陶瓮里蜷着干瘪的蜈蚣,琉璃瓶中浸着通体碧绿的蝎子,更有几只陶罐封着盘成一团的毒蛇尸骸,鳞片在昏暗的戒内泛着幽光。
除此之外,堆在角落的兽骨带着黑褐色的残渍,几只玉碗里盛着黏腻如脓的暗黄色液体,凑近了仿佛都能闻到一股混杂着腥膻与腐朽的怪味。
这些材料瞧着诡异,多半是炼蛊或制邪术用的,可惜年代久远,瓶罐上的禁制早已失效,内里的东西要么干瘪成灰,要么散了灵性,只剩一堆无用的废物。
尚驰皱眉移开视线,目光扫过旁边的玉瓶。
指尖捏起一只打开,里面的丹药早已化作灰褐色的粉末,凑近闻不到半分药香;
再看那堆码放整齐的灵石,表面的灵光黯淡如残烛,神识探入只觉内里灵力稀薄得近乎于无。
他忍不住咂了咂嘴,这满戒的东西若是在当年,怕是能让不少修士眼红,如今却成了鸡肋,实在可惜。
就在他略感失落时,一道温润的灵光忽然撞入神识。
那是支玉箫,静静躺在戒内最深处,通体莹白如羊脂,箫身上流转着淡淡的水纹灵光。
尚驰心头一跳,忙将其摄到手中,指尖触及箫身的瞬间,便觉一股醇厚而绵长的灵力顺着掌心蔓延开来,那波动之强,竟与誉江那柄本命灵器不相伯仲!
“极品灵器!”他低呼一声,眼睛亮得惊人。
虽明知以自己如今的修为,连催动灵器的灵力都凑不齐,可指尖摩挲着玉箫温润的质地时,仍忍不住像捧着稀世珍宝般反复抚摸。
箫尾处刻着两个娟秀的小字:“婉儿”。
尚驰指尖一顿,眉梢微挑。这落款瞧着像是女子名讳,难不成是赵华秉与哪个女子的信物?
他晃了晃脑袋,将这点猜测压下,小心翼翼地将玉箫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仿佛怕碰坏了分毫。
之后他又在戒内找到了两件上品灵器,一柄短匕,一面小盾,灵光虽也算饱满,可跟那支玉箫比起来,竟像是蒙了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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