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兔墩墩与吞天狼大叔在那石棺般的圆形地道21号地,寻得一处能容身歇息的小房子。
屋里有吃有喝,还有张单人床,兔墩墩原以为是暗黑大魔王挖地道时歇脚的所在。
可莹莹却一口否认——那等统御C1暗洞宇宙的霸主,身躯庞大如山,举手投足间便能撕裂星云,怎会亲自动手凿这五十公里的地道?
怎会蜷在这二十平米的小屋啃压缩饼干?她笃定地道与小屋的主人另有其人,且早已不在人世。
当晚,莹莹蜷在那张松木床上,连日奔波的疲惫像潮水般漫上来,眼皮重得像坠了铅。
麻布褥子磨得发亮,带着股淡淡的草木灰味,枕头上的粗麻布蹭着脸颊,倒比一路风餐露宿的石地舒服百倍。
她很快便沉沉睡去,梦里竟见个梳双丫髻的姑娘,蓝布衫上沾着泥点,正蹲在一片泛着星光的稻田里插秧。
姑娘自称阿禾,指尖划过稻穗,穗粒便迸出细碎的光。“这星际稻种能在混沌里扎根,”
阿禾抬头笑时,眼角有颗小小的痣,“挖这地道藏它们,就怕被那暗黑魔王搜去烧了……”
可梦终究是梦。莹莹醒来时,窗外仍是地道里永恒的黑暗,指尖触到的床板凉丝丝的,哪有什么稻田的暖光?
她不禁苦笑——这宇宙墙石坚如固化的混沌,当年盘古大帝开天辟地,耗尽神力才撑开一方天地,最终身化万物才勉强稳固。
一个凡俗姑娘要在此凿出地道、开出绿洲?怕是喝了那液体阳气,身子舒坦了,才做了场荒唐美梦。
这小屋确实简陋得紧。除了那个装着补给的破碗柜,便只剩这张铺着麻布褥子、塞着麻布枕头的单人床,连条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床脚的木板缺了块,用半片陶片钉着,晃一晃还吱呀作响。
哪有什么姑娘家的花布、布偶?连点脂粉气都无,只有岩石的腥气混着陈年的尘土味。
兔墩墩嘴上反驳莹莹,心里却暗暗打鼓。
他借着荧光石的微光,瞧那床沿被磨出的圆润弧度。
指腹抚过褥子上洗得发白的针脚——那针脚歪歪扭扭,倒像个初学针线的人缝的,绝非暗黑大魔王那等角色会用的物件。
可转头看莹莹与灵儿,早已头挨着头睡熟了,灵儿的口水蹭在莹莹胳膊上。
两人鼻翼翕动间带着安稳的气息,想来是许久没睡过这般踏实的觉。
兔墩墩终究没忍心叫醒她们,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墙边,学着吞天狼大叔的样子,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当褥子。
躺下时,还听见墙角传来吞天狼大叔的呼噜声,像头累坏了的老熊,呼哧呼哧地撼动着空气。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地道里虽无日月,凭体感也能估出时辰),兔墩墩便醒了。
荧光石的光芒弱了些,映得屋里的物件都蒙着层灰。
他瞅着床上还在酣睡的两个小家伙,故意提高了嗓门拍手:“喂!懒虫们,该起了!太阳都要晒屁股咯,再不起我可要干活啦!”
灵儿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地嘟囔:“这黑黢黢的地道哪来的太阳?墩墩哥你大清早瞎嚷嚷啥,让我再睡会儿……”
兔墩墩却不依,伸手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力道不大。
却足够把人闹醒:“没太阳也不早了!快起来,我要挪床干活,你们要睡去外面地道睡,那儿宽敞!”
“大清早的干啥活呀,神经病……”莹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丝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嘴角还挂着点睡痕,满脸不情愿。
可架不住兔墩墩催得紧,两人只好慢吞吞地爬起来,趿拉着鞋往外走。
嘴里还碎碎念着“小气鬼”“不让人睡安稳觉”,直到出门时,灵儿还回头瞪了兔墩墩一眼。
她俩刚踏出门,兔墩墩便一个箭步冲到床边。
松木床看着沉,他双臂一使劲,竟像拎个小凳子似的,“嘿”地一声就把床挪到了墙角,露出底下坑洼不平的地面。
接着,他将龙头拐杖往地上一顿,“咔嚓”一声,拐杖化作把尖头铁锹,锹头闪着冷光。
他握着铁锹,对着床原来的位置“咚咚”地戳了起来。
起初,铁锹戳在地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震得他虎口发麻——这宇宙墙石的底子果然硬。
可戳到第三下时,突然“噗”的一声,铁锹尖竟没入了半寸!兔墩墩心里一喜,往下挖了挖,底下的土石竟是松软的,还带着点潮意。
他眼睛亮得像淬了火,抡起铁锹卖力地挖起来。
“吭哧、吭哧”的声响在小屋里回荡,泥土被一锹一锹甩到旁边,堆起个小小的土堆。
很快便挖出个半人深的坑,当铁锹碰到硬物发出“铛”的脆响时。
兔墩墩的心猛地一跳——坑底竟露出个生了锈的铁箱子,箱盖上还焊着个粗壮的铁环,铁锈红得像凝固的血。
他俯下身,伸手抓住铁环使劲往上拽,胳膊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可铁箱子却纹丝不动,像长在了地里似的,连点土渣都没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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