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的疯狂,在绝望中催生出了一股畸形的力量。这一次,不再是拼凑的杂牌军。在皇权最后、也是最歇斯底里的威压下,大明王朝最后两位能打的统帅,以及他们麾下最后堪称精锐的部队,被强行推上了前台。
兵部尚书、督师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江北军务孙传庭,被迫放弃了在潼关与李自成的对峙,留下部分兵力牵制,亲率其苦心打造的 “秦兵”主力五万余人,出潼关,入河南。
蓟辽总督、督师蓟镇、辽东、昌平、保定军务 洪承畴,这位刚刚在松锦大战中惨败(因为主角的出现改变了历史走向,导致崇祯下旨对抗主角提早撤离了所以没有被俘),损兵折将却侥幸逃回的统帅,也被崇祯一道不容置疑的严旨,从防备清军的辽东前线强行调离,带着他残存的 “关宁铁骑”及辽兵精锐约四万人,汇合从北直隶、山东等地强行征调的卫所兵,共计八万余人,南下驰援。
再加上河南、湖广等地巡抚所能搜刮到的最后力量,以及侯恂督率的杂牌部队,一支号称五十万,实则有战斗力的核心约九万,总兵力接近二十万的庞大军队,如同一条伤痕累累却仍试图发出怒吼的巨龙,缓慢而沉重地压向了伏牛山。
这几乎是大明王朝北方最后的一点家底,是崇祯皇帝赌上国运的最后一把疯狂!朝野震动,天下侧目!
孙传庭面色冷硬,骑在马上,望着麾下虽然精锐但士气并不高昂的秦军。他深知此时离开潼关的危险,李自成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他更知君命难违,何况那“丰饶妖女”之势,确已成心腹大患。他要用最快的速度,以泰山压顶之势,碾碎那个邪异的巢穴,然后立刻回师陕西!他的战术风格,向来是铁血、刚猛、追求速决。
洪承畴则心情沉重得多。他比谁都清楚军队的真实情况和辽东的巨大压力。这次南下,纯属拆东墙补西墙,一旦失败,大明将万劫不复。他用兵更为持重、老练、善于谋划,但松锦之败的阴影仍笼罩着他,让他变得更加谨慎,甚至有些优柔。他对“妖女”的传闻将信将疑,更担心的是后勤和士气。
如此庞大的军队行动,根本无法隐瞒。那股冲天而起的、混合着杀伐、绝望、腐朽却又带着最后一丝王朝余晖的庞大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烽火,清晰无比地被云茹感知到。
她起身,一步踏出,身影已从静室消失,出现在伏牛山北境的最前线,李石头精心布置的防线之上。
李石头和众多青曜卫将士看到云茹亲临,顿时士气大振,齐声怒吼:“药师!”声震四野。
云茹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北方那弥漫天际的烟尘。她能“看”到那两支风格迥异的明军核心:孙传庭部的决绝锐气,洪承畴部的沉郁凝重。
“石头,守住防线。未得我令,不得出战。”云茹平静吩咐。 “是!”李石头毫不犹豫地领命。
她起身飞出,最终悬停于两军阵前上空。光芒渐敛,云茹青衣赤足,翩然独立,周身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神性光辉。
“妖……妖女!!”
“天神……下凡了?!”
二十万明军瞬间哗然!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许多士兵下意识地跪倒在地,更多人则是目瞪口呆,握着兵器的手剧烈颤抖。孙传庭的严厉军纪在这一刻显得苍白无力。 孙传庭和洪承畴冲出营帐,看到这一幕,即便以他们的心志修为,也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御空飞行?!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装神弄鬼!都给我站起来!”孙传庭须发皆张,厉声喝道,“妖女!竟敢孤身犯我大军阵前,今日定叫你形神俱灭!”他虽惊不乱,立刻下令,“神机营!火炮!给本督轰击!”
“且慢!”洪承畴急忙阻止,“督师!其孤身前来,必有蹊跷!且恐误伤我军!不如先问其来意!”他更谨慎,而且空中那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心生极度警惕。
云茹的目光落下,仿佛穿透了距离,直接落在了孙传庭和洪承畴身上。她的声音空灵而平静,却清晰地压过了数十万大军的嘈杂,传入每个人耳中:
“孙传庭,洪承畴。”
她直接点出二人的名字。
“尔等麾下将士,亦是父母所生,血肉之躯。彼等家中或有嗷嗷待哺之婴孩,或有倚门望归之父母。尔等为一人之私念,驱彼等赴死,可曾问过他们,是否愿葬身于此?”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许多明军士兵的心上,尤其是那些被迫征调、士气低落的卫所兵,顿时出现了一阵骚动。
“休要妖言惑众!”孙传庭大怒,“尔聚众造反,假托神怪,祸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将士们,休听她胡言!杀妖女者,赏万金,封侯爵!”
然而,他的鼓动效果寥寥。云茹之前的话语,加上她此刻如同真神降世般的姿态,已经动摇了军心。
云茹不再理会孙传庭,目光转向洪承畴:“洪承畴,你历经沙场,当知兵凶战危。松锦之败,数十万将士埋骨他乡,教训犹在眼前。今日,你又要将这最后一点国之元气,葬送于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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