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茹高踞九天。山东大地上因赵府之事而引发的剧烈震荡、乡绅的恐惧屈服、百姓的欢欣鼓舞、乃至李化那转入地下的阴毒算计,皆如掌上观纹,清晰了然。
而她尤为关注的,是那些在新时代浪潮中,真正试图顺应、甚至主动拥抱变化的存在。青州府益都县的李崇善,便是其中最为醒目的一个。
她看到李崇善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地清丈分田,将地契实实在在交到农户手中;看到他主动献出家族积累的水利农技,助力地方建设;看到他兴办新学,打破陈规招收学童;看到他野心勃勃地规划着组建工建队、开设新式工坊,试图将模范效应辐射全府……
他的动机或许掺杂了太多的投机与算计,但他的行动是彻底的,效果是显着的。
他提供了一个不同于孔府被迫融入和赵府彻底毁灭的第三种范例——一个主动融入新秩序并因此获得巨大发展潜力和声望的乡绅典范。这正是云茹所需要的。
这一日,益都县天空清朗,旷野之风带着泥土与新绿的气息。益都新垦的示范田里,得益于“丰饶”良种与精耕细作,麦苗已是一片喜人的翠绿,植株粗壮,分蘖极多,长势远超周边田地,预示着惊人的产量。
李崇善正带着长子延睿及几位心腹管事走在田埂上,靴子上沾了些许泥泞,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地指点着不远处正在勘测地形的工匠:
“……水渠就从这里引过来,坡度要算准,要能灌溉到坡上那百十亩旱地。工坊的地基再往外扩三丈,要预留出日后添置水力锻锤的地方……”
他话音未落,长子李延睿忽然猛地抬起头,望向东南方天际,声音因极度的惊愕而变了调:“父亲!您……您看那边!”
众人闻言,齐刷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西方天际,一道温和而耀眼的青辉正破空而来!那光芒初时如星,旋即迅速扩大,仿佛一颗坠落的青色星辰,却又无比稳定,带着一种抚平万物、却又令众生本能敬畏的磅礴气息。它的速度似缓实快,仿佛跨越了空间的限制,前一瞬还在天边,下一刻已能隐约看清光芒核心那一道青衣赤足的窈窕身影。
“仙……仙师娘娘!”李崇善瞬间反应过来,巨大的惊喜和惶恐同时涌上心头,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田埂上,朝着空中深深叩拜下去,“小人李崇善,不知仙师法驾亲临,万望恕罪!恭迎仙师娘娘!”
他身后的长子、管事以及远处田地里劳作的农户们,也纷纷激动地跪倒一片,口称“仙师”,不敢抬头。
云茹缓缓降下高度,离地仅一尺,悬停于李崇善约一丈的距离。她的声音空灵平和,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赞许:
“李崇善,尔之行止,吾已尽知。顺势而为,力行新政,惠及乡里,兴教助学,此乃识天命、顺民心之举。新世初立,需此等实干之才,以为表率。”
这番明确的肯定,如同甘霖灌入李崇善干渴的心田!他激动得浑身剧烈颤抖,几乎难以自持,老泪瞬间涌出,混入田土之中:
“仙师娘娘……娘娘谬赞!小人……小人只是感念娘娘活命救世之恩德,顺应娘娘指引之光明大道,尽了……尽了一点微末本分罢了!能得仙师些许认可,便是小人及李氏满门百世修来的福分!小人……小人……”他已是语无伦次,唯有连连叩首。
周围跪伏的李延睿及管事们也同样激动不已,与有荣焉。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赏罚分明,此乃运转之基,亦为世间恒常之理。”云茹淡淡道,目光扫过李崇善及其身旁的长子李延睿,“汝李家既为首倡新政、成效卓着之典范,吾便赐下一份恩泽,以彰天道,以励后来。”
言罢,她伸出纤指,指尖无需凝聚,自然便有无数细密生命符文生灭流转的青色光晕浮现。她目光扫过李崇善、其长子李延睿、其正妻王氏(此刻也已闻讯,跌跌撞撞赶到田边,恰好听到仙师话语,连忙跪下)
她轻轻一弹,那青色光球瞬间分化成数道流光,没入李崇善、其长子、其正妻以及三位一直紧随李崇善推行新政、劳苦功高的心腹管事。
六人身体同时一震!
一股温润浩荡、却又蕴含着无上伟力的能量瞬间涌入他们的四肢百骸,霸道而温柔地冲刷过每一条细微经脉,滋养着每一个衰老或受损的细胞!
他们的身体仿佛被重塑,轻灵而充满力量,白发转黑,皱纹平复,肌肤重现光泽,齐齐回到了各自生命中最鼎盛的状态!一种强大的、蓬勃的、源自生命本源的生机在他们体内深深扎根。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体魄已被强化到百病不侵、诸邪难近的地步,寿元更是得到了巨大增长,其效果远非孔府那仙果所能比拟,这是本质的跃升!
“这……这……”李崇善难以置信地感受着身体翻天覆地的变化,激动得老泪纵横,他看着同样焕然一新的妻子、儿子和忠心的下属,再次重重叩首,“再造之恩!仙师娘娘于我等,实有再造洪恩啊!”王氏更是喜极而泣,其余人也都是感激涕零,磕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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