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老夫子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收进口袋,大番薯就从后座探过头来:“你说八楼灯灭了,是不是代表老赵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不是被盯上。”老夫子调整了下坐姿,“是感觉到有东西在动,可又看不见在哪。”
司机从后视镜扫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但脚下的油门明显轻了些。车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掠过,映在玻璃上像流动的光斑。
大番薯挠了挠仅有的三根头发:“那他会不会今晚就动手毁证据?比如格式化打印机?”
“他会想,但不敢。”老夫子笑了笑,“格式化要留记录,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留下新痕迹。”
“聪明人犯错,都是从小动作开始的。”大番薯难得说出一句像样的话,还顺手拍了拍脚边的酸菜鱼袋子,像是在给自己鼓掌。
老夫子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手表——十点零七分。他知道,真正的好戏,从来不在当天夜里上演。
第二天早上八点二十三分,公司茶水间刚烧开一壶水。
两个行政部的小姑娘正围着饮水机嘀咕,声音压得不高不低,刚好能传到经过的人耳朵里。
“听说了吗?老赵昨晚快走的时候,偷偷翻了打印室的日志系统。”
“真的假的?他还查了谁用了哪台机器?”
“可不是嘛,连废纸篓都翻了两遍,保洁阿姨差点跟他吵起来。”
老夫子端着空杯子路过,脚步没停,也没抬头看她们。但他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等他走到工位时,大番薯已经坐在那儿啃包子了,嘴里含糊不清地招呼:“来了?我刚去前台签收快递,看见老赵站在你们俩中间那排架子后面,鬼鬼祟祟翻什么东西。”
“翻什么?”老夫子坐下,打开电脑。
“不知道,像是文件夹,又像是U盘盒。”大番薯咽下一口包子,“他还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昨天打印啥。”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打了个PPT,题目叫《如何优雅地吃掉竞争对手》。”
老夫子挑了下眉毛:“他还信了?”
“不信也得信啊,我又补了一句——‘可能是写给老板的年终总结’。”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笑出声,但肩膀同时抖了一下。
九点十七分,老赵第一次离开座位。
他走得急,外套都没披,公文包夹在腋下,直奔行政部办公室。五分钟后出来,手里多了张A4纸,边走边低头看,眉头拧成一团。
大番薯凑过来:“他在查打印机使用记录。”
“让他查。”老夫子敲着键盘,“昨天那份资料,根本没走正式打印流程。机器自己吐的,系统不会记。”
“那他干嘛这么紧张?”
“因为他不知道系统记不记得。”老夫子转头看了眼老赵的背影,“他现在就像一个以为自己偷了钱却忘了关监控的人——明知道可能没事,可每响一声都觉得是在喊他名字。”
十点整,老赵第二次离席。
这次去了财务部,在门口和小王说了几分钟话。小王脸色不太自然,频频点头,最后还伸手拦了一下要走的老赵,低声说了句什么。
老夫子不动声色,只用眼角余光扫着那边动静。
十分钟后,小王溜达到大番薯旁边,假装借订书机,压低声音说:“老赵刚才问我,有没有人跟你提过打印机的事。我说没有。他就盯着我说,‘最近风声紧,有些事别乱传,影响团队稳定’。”
大番薯瞪眼:“这是威胁啊!”
“还不止。”小王更压低了嗓音,“他说今年评优名额有限,有些人表现不好,明年可能就得调岗。”
说完他就匆匆走了,留下大番薯原地愣住。
“这人太过分了!”他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鼠标跳了一下,“凭啥拿评优压人?他又不是HR!”
老夫子这时才慢悠悠开口:“他怕了。”
“当然怕,证据都在你手里。”
“可他不知道证据有多少,也不知道传给了谁。”老夫子拉开抽屉,取出那个加密U盘,轻轻推到桌角,“这时候的人,最容易干蠢事。”
“那咱们怎么办?揭发他?”
“现在揭,我们反而像在报复。”老夫子把U盘往大番薯方向推了推,“你中午去食堂吃饭,顺便把它塞进你的储物柜,钥匙交给保洁陈姨保管。”
“啊?为啥不自己拿着?”
“越重要的东西,越不能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老夫子收回手,“他已经开始怀疑所有人了,下一步肯定要搜查可疑物品。要是发现我藏了啥,正好给他个反咬的理由。”
大番薯眨眨眼,忽然咧嘴笑了:“你是想让他自己把自己绕死?”
“差不多。”老夫子点了杯咖啡,扫码付款,“等他自己觉得全公司都知道秘密了,就会忍不住做更多补救——然后露出更多破绽。”
午休时间,老赵第三次出现在打印区。
这次他没带文件,也没找人说话,而是蹲在机器侧面,手指在操作屏上快速滑动。保安路过时多看了他两眼,他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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