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刚从酒会回来,包里还揣着那份合作构想书。他没回房间,直接去了项目会议室。大番薯已经在里面了,正对着投影仪挠头。
“你怎么这么早?”老夫子问。
“睡不着。”大番薯搓着手,“想着今天要开第一次联合会议,我激动得一宿没合眼。”
老夫子把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确认文件还在。国际合作伙伴的团队五分钟后准时到场,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每句都清楚。双方握手,寒暄,坐下。
会议开始。
技术对接流程刚讲到一半,大番薯突然往前探身:“你们这节奏也太慢了。我们时间不多,能不能快点定下来?”
屋子里安静了一秒。
对方项目经理低头看了眼手表,站起身说了一句什么,翻译小声告诉老夫子:“他说他们需要时间讨论,先暂停。”
人走后,会议室空了一半。
老夫子转头看大番薯:“你刚才那句话,等于逼人家立刻签字。”
“可咱们不是已经谈好了吗?”大番薯愣住,“陈博士都答应开会了。”
“谈好是意向,做事是另一回事。”老夫子收起资料,“你以为靠一顿酒就能打通所有环节?”
大番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当天下午,翻译和本地顾问被叫来开会。墙上贴了三张纸,分别写着“沟通风格”“权力距离”“决策模式”。
“他们不喜欢被人催。”翻译指着第一张纸,“尤其是公开场合下施压,会被当成不尊重。”
“那我拍他肩膀鼓励一下呢?”大番薯举手。
“更不行。”顾问摇头,“肢体接触在他们文化里很敏感,除非关系特别熟。”
老夫子听着,点头记下。散会后他让行政组准备场地,宣布三天后办一场文化交流日,请双方员工自愿参加。
“搞这个有用?”大番薯嘀咕。
“比硬碰硬强。”老夫子说,“你现在一句话能让人退场,说明问题不在能力,在方式。”
大番薯低头玩手机,没再反驳。
文化交流日那天,会议室换了布局,桌椅围成一圈。中方带了茶具和剪纸,外方带来了手工饼干和民族乐器。一开始没人说话,各自坐着,喝饮料。
老夫子站起来,走到中间。
“我第一次出国谈生意,带了八盒茶叶当礼物。”他说,“结果见客户时全塞给人家秘书,我以为她是负责人。后来才知道,人家总监根本没收到礼,还以为我看不起他们领导。”
有人笑了。
“他们那边讲究层级分明,送礼必须按职位来。我倒好,全给了小姑娘。”老夫子摊手,“那次差点黄单。”
笑声大了些。
大番薯坐在角落,犹豫半天,也站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小哨子,说是老家庙会买的。
“我吹一段家乡调子。”他说完就开始吹。
音不准,节拍乱,最后一句还破了音。
但他吹完鞠了一躬,认真说了句:“谢谢大家听我瞎闹。”
掌声响起来。
外方团队有个年轻人受了鼓舞,拿起带来的琴弹了一段曲子。虽然短,但流畅。结束后他也笑着说了一句什么,翻译说:“他说希望下次能合奏。”
气氛松了下来。
有人开始交换零食,有人拍照发消息。老夫子趁机提议大家一起写份“合作相处守则”。白板上列出几条:
- 不随意改动对方演示内容
- 沟通前先确认是否方便
- 决策不急于当场拍板
- 鼓励用邮件或书面记录达成共识
每写一条,就有人点头。最后签了个名字墙,算作共同承诺。
第二天,项目经理主动来找老夫子,说可以重启技术对接。时间定在三天后。
正式协调会重新召开。
这次大番薯没抢话。轮到他发言时,他先问:“我现在说可以吗?”
对方项目经理点头,说了句“请”。
大番薯讲完设备接口匹配情况,特意补充:“这只是我们的初步想法,欢迎提意见。”
对方团队有人回应:“我们也有几个优化建议,待会发给你们。”
会议结束时,进度表重新挂上墙。原定延迟的节点,调整后保留了大部分时间节点。
老夫子站在白板前看了一会儿,拿起笔改了一个日期。
大番薯凑过来:“真能按时?”
“不一定。”老夫子盖上笔帽,“但他们愿意继续谈,就是好事。”
中午休息时间,大番薯蹲在茶水间门口吃盒饭。一个外方员工路过,停下脚步,递给他一块巧克力。
大番薯愣住:“给我的?”
那人点头,指了指昨天的名字墙,说了句什么。
翻译正好经过:“他说你是第一个上台表演的人,挺勇敢。”
大番薯咧嘴笑了,把巧克力掰成两半,回递过去一半。
下午两点,双方代表再次聚齐。这次没有议程,只是随便聊天。有人问起中国办公室的习惯,大番薯说他们常在午休打乒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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