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还握着话筒,掌声在耳边持续回荡。他没有立刻走下台,而是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亮着,那条【南岭厂区信号异常】的消息还在最上方。他当着全场的面点开群聊,翻了几条记录,确认技术部已经启动二级响应。
台下有人开始鼓掌更用力了,以为这是某种象征性的动作。其实只有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普通值班人员的日常确认流程。
他把手机收进口袋,这才走向后台。刚走到侧幕,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立刻围上来,话筒递到面前。
“老夫子先生,请问您现在心情如何?”
“您觉得今天的演讲能改变行业方向吗?”
“外界称您为‘技术教父’,您认同这个称号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他站定,没往后退,也没笑。
“我现在的心情,和昨天晚上发现服务器少了一块硬盘时差不多。”他说,“就是有点着急回去看日志。”
人群愣了一下,随即有人笑了出来。
“至于能不能改变方向,我不清楚。”他继续说,“但我希望以后大家讨论技术的时候,别总盯着谁拿了奖,而是看看有没有人又忘了备份。”
记者们互相看了看,笔记得更快了。
“最后一个问题!”一人抢着问,“很多人认为,您的成功离不开个人魅力。您怎么看?”
老夫子沉默两秒。
“我们团队有个规矩。”他说,“每次上线新系统,必须有两个人同时按确认键。一个人可以犯错,但不能两个人同时脑子不清醒。所以,不是靠谁的魅力,是靠制度防蠢。”
说完,他绕过人群走了。没人再追上去。那些举着设备的人站在原地,像是突然意识到,刚才采访的不是一个明星,而是一台还在运行的机器的操作员。
走廊尽头,一位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等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张烫金卡片,抬头看见老夫子,迎了两步。
“我是全球技术治理圆桌会议的联络人。”他说,“我们想邀请您加入核心决策组。”
老夫子没伸手接卡。
“你们之前开会,我都没收到通知。”
“以前是闭门机制。”对方坦然,“但从今天起,我们需要像您这样的人进来,重新定义规则。”
“比如?”
“比如,要求所有跨国企业公开算法审计报告,建立联合应急响应机制,还有——”他顿了顿,“共享核心技术框架。”
老夫子摇头。
“我可以参加讨论,也能分享经验,但不会交出底层逻辑。”
“可那是准入条件。”
“那我就暂时不进。”他说得平静,“工具能复制,用工具的人能不能负责,才是关键。如果你们只想要我的代码,不如去雇个黑客。”
对方皱眉:“您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吗?”
“我知道。”老夫子看着他,“但我也知道,一旦我把‘金手指’的核心逻辑交给外部组织,它就不再是保护系统的盾,而会变成争夺利益的矛。”
两人对视几秒。最终,那人收回卡片。
“我们可以换个方式。”他说,“您牵头写一份白皮书,总结你们的安全体系和伦理准则。我们以联合名义发布。”
“可以。”老夫子点头,“但内容必须由我们团队独立撰写,你们只能提建议,不能删改。”
“成交。”
握手之后,那人离开。老夫子靠在墙边,掏出手机给技术部发了条消息:【白皮书项目启动,明天上午九点立项会,全员参加】。
还没收起手机,又有人找来。这次是媒体主编,带着摄影师。
“我们想做个专题报道。”她说,“标题都想好了——《一人改变一个行业》。”
老夫子摇头:“别用这个标题。”
“那您希望怎么呈现?”
他没回答,反而问:“你们有内部监控权限吗?”
“只要客户提供素材,我们可以接入。”
“好。”他打开相册,传了几张照片过去。一张是深夜办公室的全景,墙上贴满纸条;一张是自动巡检系统的日志截图,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最后一张是大番薯坐在工位上啃面包的照片,旁边显示器写着“第14次压力测试通过”。
“配一句话。”他说,“我们的奇迹,来自不放过每一次小故障。”
主编看完,抬头看他:“您不想被记住?”
“我想被记住的方式,是别人提到我们团队时,说的是制度,而不是名字。”
她点点头,让摄影师记下这些细节。
采访结束,她临走前回头问:“您接下来去哪儿?”
“先回酒店。”他说,“然后处理南岭的事。”
她笑了笑:“您连领奖后的庆功宴都不参加?”
“故障不会因为谁得了奖就自动修复。”他说完,转身走向电梯。
酒店房间在二十三楼。他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连上公司内网,调出南岭厂区的实时数据流。警报仍在闪烁,但频率已降低。二级响应正在执行隔离策略,部分模块转入备用链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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