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老夫子迈步走出去。
走廊灯光比会场暗一些,脚底踩在地毯上的声音轻了。他没停下,也没回头,手插进西装口袋,指尖碰到奖杯的金属边角。那东西已经被工作人员收走,现在只剩一点残余的触感。
秘书站在会议室外,抱着文件夹,抬头看他走近。
“人都到了。”她说。
老夫子点头,抬手看了眼手表。比预定时间晚了八分钟。他没解释,也没加快脚步,只是整了整领带,伸手推开门。
六扇门一开,里面的说话声立刻停了。
长桌两侧坐满了人,公司高层在左,国际战略顾问团在右。投影已经亮起,地图上十几个红点还在闪。刚才那个问“他来了吗”的男声,是财务总监。
老夫子走到主位坐下,把外套搭在椅背,开口:“先说印尼那边的情况。”
没人接话。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也不急,手指点了下桌面,“怎么,刚还在讨论,现在倒安静了?”
坐在右侧第一位的外国男人笑了笑,头发花白,戴着眼镜,“我们在等主角到场。”
“我不是来领掌声的。”老夫子说,“刚才那场结束了,现在这场才刚开始。”
会议室里有人低头笑了。
德国籍的顾问叫汉斯,他翻了下笔记,“你刚拿完奖就进来开会,这节奏,不怕员工觉得你不近人情?”
“他们要是只靠我露脸活着,那公司早垮了。”老夫子说,“再说,荣誉是昨天的事,今天得干活。”
新加坡籍的李女士合上平板,“可很多人拿了奖,下一步就想放大招。我们原本以为你会提全球扩张计划。”
“我确实要扩。”老夫子说,“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扩’。”
他按了下手边的遥控器,屏幕上的地图切换。东南亚、非洲、南美三个区域被标成不同颜色,旁边跳出数据条:增长率、政策评分、技术普及率。
“这些是金手指刚整理的。”他说,“不是我拍脑袋定的。”
巴西来的卡洛斯皱眉,“你真信那个系统能预测市场?”
“我不信系统。”老夫子说,“但我信它算出来的逻辑。比如印尼,表面看增长快,但本地保护政策越来越严,去年有七家中资企业被查税务。我们要是直接冲进去建厂,半年内就得调整策略。”
李女士点头,“所以我们建议先设联络处,不投产,只做调研和关系搭建。”
“对。”老夫子说,“但还不够。瓦努阿图的事让我明白一件事——国际化不是输出产品,是建立信任。”
汉斯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试点先行。”老夫子说,“每个新市场,先做一个公益技术项目。不赚钱,甚至贴钱,但必须让当地人看到我们在做事。”
卡洛斯笑了,“你是想用慈善铺路?”
“不是慈善。”老夫子说,“是合作。我们在东南亚帮渔民装传感网,他们提供数据反馈;在肯尼亚建太阳能微电网,当地技工参与安装。我们教技术,他们出人力。最后系统归他们管,我们只定期维护。”
李女士盯着屏幕,“这模式成本高,见效慢。”
“可一旦立住,别人就打不进来。”老夫子说,“而且这种项目能避开政治敏感区。政府不会轻易赶走一个带来实际好处的企业。”
财务总监终于开口:“预算呢?今年利润还没全部分配,你要动用储备金?”
“动一部分。”老夫子说,“但不是全靠公司投。我已经联系两家海外基金会,愿意联合资助前三个试点。条件是全程公开账目,第三方审计。”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汉斯慢慢点头,“这思路……跟别人不一样。大多数企业出海,都是先谈订单,再谈合作。你是反过来的。”
“顺序不能错。”老夫子说,“没有信任,订单就是泡沫。有了信任,哪怕暂时没生意,未来也一定有。”
李女士看向其他顾问,三人交换了个眼神。
她开口:“如果我们支持这个方向,需要你明确两点:一是优先国家名单,二是技术投入底线。哪些技术可以共享,哪些必须保留?”
老夫子没马上答。他转头看屏幕,手指滑动,调出另一张图。
“优先三个地方。”他说,“印尼苏拉威西岛,尼日利亚拉各斯周边,智利中部山区。都是资源分散、基础设施弱、但年轻人多的地方。”
卡洛斯记下,“技术呢?”
“基础开源。”老夫子说,“比如低功耗通信模块、简易净水算法、太阳能调度程序。这些我们免费开放,附带培训包。但核心AI模型和云端架构,只授权使用,不交源码。”
“合理。”汉斯说,“既体现诚意,又守住壁垒。”
财务总监皱眉,“可这样下来,前期全是支出。股东那边怎么交代?”
“明天上午十点,我要开全员大会。”老夫子说,“会上会讲清楚这笔账。不是从利润算,是从未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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