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老夫子站定,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他没有急着念名单,反而先朝市场部的方向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扬。
“今天的掌声,”他说,“不光是给名字上墙的人准备的。”
台下安静下来,不少人挺直了背。有人低头摸了摸工牌,像是突然意识到这不止是一场例行表彰。
“有些人在最难的时候,被外面开高价挖过。”老夫子目光落在前排两个年轻人身上,“小李、小张,你们俩当时工资还没现在高吧?人家可是一开口就翻倍,还包车接车送。”
小李低着头,手指捏紧了裤缝。小张则轻轻扯了扯领带,像是想把脖子松出来。
“但他们没走。”老夫子声音沉了些,“项目最乱那阵子,数据天天变,人心也晃,可他们还在改方案、跑客户、回邮件——一个都没少。”
掌声从角落里响起,渐渐连成一片。
小李抬起头,眼圈有点红。小张偷偷抹了下鼻子,假装在挠脸。
“所以啊,”老夫子话锋一转,“我得说件事。”
全场一静。
“你们俩上个月交的离职申请,我看到了。”
空气瞬间凝住。
小李猛地抬头,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小张整个人僵住,连呼吸都轻了。
“写得还挺认真。”老夫子慢悠悠地说,“一个说‘因家庭原因需返乡照顾长辈’,另一个写‘个人发展规划与公司方向不符’。”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说实话,我当时差点信了。”
底下有人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憋回去。
“不过呢,”老夫子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我顺手查了下考勤——那周你们俩加班时长加起来超过三十六小时。”
他又抖了抖手里的纸:“这种‘想走’的人,比谁都拼?”
笑声炸开。
“后来我想通了。”他把那张纸当扇子扇了两下,“这哪是真要走,分明是想涨工资。”
全场哄堂大笑。连董事长都抬手挡了下嘴,肩膀直抖。
“所以我做主,”老夫子把纸折好塞回口袋,“这两份申请,当场作废。昨天已经拿去楼下废品站,卖了五毛钱。”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瞪大眼。
“用这五毛钱,”他另一只手从外袋掏出一包彩虹色水果糖,举起来晃了晃,“买了这包糖,分给大家吃。”
掌声、笑声、口哨声混作一团。小李捂着脸笑出了眼泪,小张一边拍桌子一边喘气。
老夫子走下台,亲自走到两人面前,一人塞了一颗糖。“甜吧?”他问。
“头儿!”大番薯在后排突然站起来,伸长胳膊,“我也要!我昨天刚拒绝了楼下煎饼摊的入股邀请!”
“哦?”老夫子挑眉,“人家给你多少股?”
“三成!”大番薯挺胸,“还承诺让我参与酱料研发!”
秦先生一把把他按回座位:“你前天还说人家煎饼太咸,吃完口干三天。”
“那是试吃失误!”大番薯挣扎着抬头,“关键是态度!我拒绝了金钱诱惑,这就是忠诚!”
“那你先把上周那份错别字连篇的报告改完。”秦先生冷冷道,“不然你的忠诚值五毛废纸都不如。”
笑声再起。
老夫子站在过道中央,看着眼前这群人吵吵嚷嚷,脸上笑意没散。他剥开一颗橙味糖,含进嘴里,酸得眯了一下眼。
“我知道有些人觉得,留下来没什么特别。”他声音不高,但压住了嘈杂,“可背叛的代价,我们已经看过了。”
没人接话。所有人都记得十分钟前,老赵被保安架出去时那一声怒吼。
“而忠诚呢?”他继续说,“它不会立刻变成奖金,也不会马上升职。但它会让你们知道——这个位置,有人等着你回来坐。”
小李攥紧了手里的糖,指节泛白。
“公司不怕人想走。”老夫子环视四周,“怕的是走了还不敢说,说着要走却又不肯松手。那种拧巴,最伤人。”
他停顿片刻,语气轻松下来:“所以以后谁真想走,直接找我谈。别整那些‘家庭原因’‘发展方向’的套话,听着累。”
“要是假的呢?”有人小声问。
“那就学学这两位。”老夫子指了指小李和小张,“明知道是演戏,也给我演得敬业点——至少把活干完再提。”
满场爆笑。
“从今天起,”他说,“市场部的年终奖基数上调百分之十五。”
掌声雷动。
“另外,”他补充,“那五毛钱卖废纸的钱,回头财务做个账,补进部门团建基金。”
“哇——”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大番薯激动得跳起来,结果撞到前排椅背,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秦先生眼疾手快拉住他领子,才没摔个狗啃泥。
“冷静点。”秦先生低声说,“你刚才那句‘入股煎饼摊’已经够丢人了。”
“这叫未雨绸缪!”大番薯理直气壮,“万一哪天失业,我还有一条退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