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还停在走廊的瓷砖上,老夫子端着空咖啡杯往茶水间走,脚步没停,眼神却在饮水机旁顿了一下。
那个新来的保洁正低头擦机器,动作干净利落,连水槽边角都用小刷子一点点抠过。她穿着灰蓝色工装,袖口扣得严实,头发扎得一丝不乱,像把扫帚都能站军姿。
老夫子没说话,靠在门框边喝了口并不存在的咖啡,金手指悄然启动。
【轨迹分析中……】
【手腕旋转角度:精确至37度,符合战术级隐蔽操作训练标准】
【清洁路径:最优动线规划,规避监控盲区效率提升41%】
【结论:非普通外包人员】
他放下杯子,转身走出茶水间,顺手发了条消息:“大番薯,三楼复印室,拿那份‘跨境接口迁移方案’,A4纸,红头标题,封皮写‘绝密’。”
两分钟后,手机震动。
“哥,真拿啊?行政说这文件不能出复印室……”
“那就摔出来。”老夫子回,“记得绊一下,别太假。”
“那我是不是该喊一声‘哎哟’?”
“你要是敢喊,我就把你上次偷吃客户点心的事贴公告栏。”
挂了电话,老夫子拐进楼梯间,靠着墙等。
五分钟后,大番薯抱着一叠文件晃了出来,嘴里哼着跑调的歌,走到A区通道时,左脚精准踩上地砖翘起的边角,整个人往前一扑,文件哗啦散了一地。
他手忙脚乱去捡,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领导签字还没补……”一边捡一边漏,偏偏角落那张标着“绝密”的纸,被他鞋底蹭过去半寸,彻底遗忘。
大番薯拍拍裤子站起来,拎着空夹子走了,背影透着一股“我真是不小心”的诚恳。
十分钟过去,保洁推着清洁车缓缓出现。
她经过那张纸时,脚步几乎没停,视线轻飘飘扫过四周,弯腰,右手持抹布继续推车,左手却像镊子夹豆子似的,指尖一捏,纸张已滑进袖口内侧。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车轮压过纸角的声响都没改变节奏。
老夫子从拐角走出来,手里拿着平板,金手指刚弹出一行字:
【夹取角度15度,规避指纹与掌纹接触面——专业情报人员标准手法】
他轻轻敲了敲墙壁,两声。
保安从电梯口冒头,直奔保洁。
“大姐,公司规定外来人员不能私拿办公文件,请配合检查。”
保洁脸色不变,反而笑了笑:“哦,捡的,怕风吹走,想着交给前台。”
“那您怎么不交?”老夫子走近,语气像在问天气。
“还没走到呢。”她摊手,“你们这楼太大。”
“是挺大。”老夫子点头,“尤其是监控死角,走起来更费时间吧?”
保洁眼神微闪。
老夫子抬手点了点平板:“您刚才擦饮水机的时候,右手每次转动都是三十七度,不多不少。咱们维修工干十年都记不住这个数,您第一天上班就这么讲究?”
“习惯而已。”她声音平稳,“我做事一向认真。”
“认真到连清洁顺序都按最省力路线走?”老夫子笑了,“连我们IT部优化服务器布局时都没这么科学。”
保洁没接话,手慢慢往口袋里缩。
“别藏了。”老夫子说,“那张纸上有个追踪码,您一碰,整栋楼的门禁系统就开始倒计时锁死。现在您还能走出去,再走两步,就得等安保翻墙进来接您。”
保洁终于抬头看他,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你是谁?”她问。
“我是谁不重要。”老夫子耸肩,“重要的是,老赵派您来,至少该教您别穿那么挺的裤子——一看就是没干过一天体力活。”
这话一出,保洁嘴角抽了一下。
显然,她没想到破绽出在裤线。
保安上前一步,礼貌但坚决:“请跟我们走一趟。”
她没反抗,被带离时回头看了眼老夫子,低声说:“你们撑不了多久。”
“这话我上个月听人说过。”老夫子挥挥手,“结果他现在在菜市场卖红薯。”
保洁被带走后,大番薯从消防通道探出头,蹑手蹑脚凑过来:“哥,我演得怎么样?膝盖到现在还疼!”
“九分。”老夫子说,“扣一分因为你摔得太整齐,像排练过。”
“那下次我滚两圈?”
“不用。”老夫子看着平板上的追踪信号,“她已经把文件传出去了,IP指向城东一处废弃仓库。老赵家族企业,果然是舍不得换据点。”
“要不要报警?”
“报什么警?”老夫子收起平板,“一张假文件,一个被识破的间谍,连起诉理由都不够格。老赵这是在测试我们有没有漏洞——咱们就让他看看,什么叫铁板一块。”
大番薯挠头:“可我觉得……她不像坏人。”
“她不是坏人。”老夫子说,“她是职业选手,拿钱办事。就像你送点心,我也给报酬,区别只在于客户是谁。”
“那她会不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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