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不但要知道朝中官员的动向,他也需要主动告知朝中官员他自己的动向。
不是朝臣要求的,是他唐云主动这么做的。
婓术倒是没回府,又去兵部衙署了,他亲儿子在那呢。
到了衙署,正好碰见腰间挂着令牌的牛犇,老大人问,唐监正去了何处,牛犇答,去后宫视察了。
老大人站在风中,逐渐凌乱,死活想不明白,后宫、视察,这两个词语,是如何让唐云组合到一起的?
后宫视察,如此小众的词语,愣是让老大人怀疑唐云到底姓不姓唐。
别说外姓臣子了,真正的后宫区域,连大皇子和越王都进不去,至多就是还是个孩子的二皇子姬景畅通无阻。
结果刚进衙署,换了儒袍的婓术还没等开口呢,见到亲儿子在那连拍桌子带骂娘的,一群将领们被喷了满脸口水,只能领命而去。
婓象说,抓人。
将军们,抓谁。
婓象说,抓京中那些比较喜欢妄议朝政的名士大儒。
将军们说,抓不了,他们现在也没胡咧咧。
婓象说,胡咧咧就晚了,谣言就是从这群人口中传出来的,这群人只会将京中米价吃贵,只会散播谣言,先抓了他们再说。
将军们说,师出无名,怎么抓人家。
婓象说,要么,抓他们,要么,下官抓了你们,选一个。
将军们冷笑一声,面无惧色,哼,抓就抓。
婓象没有注意到亲爹站在门口,转过身,望着墙壁上挂着的京中布防图,面带思索之色。
婓术神情莫名,他突然觉得亲儿子很陌生,心中,百感杂陈。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个自幼过目不忘谦和有礼却性子多少太过宽厚的儿子,会在京外号令无数军伍杀伐果断,更没想过自己的亲儿子,站在兵部公堂中,将一群心高气傲的将军们训得和三孙子似的。
象儿,你在雍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父亲的目光,既有欣慰,也有担忧,更多的是无措。
“来人!”
背对着门口的婓象淡淡叫了一声,立马就有一名隼营军伍跑了过去。
“大人吩咐。”
“传本官口令,命刑部彻查城北。”
婓象手指在布防图上指了一下,满面不屑。
“饭桶,统统是饭桶,既门子狗兄能在兵备府的眼皮子底下将京兆府尹的亲族藏在城北,若城中有贼人,说不定也会瞒天过海藏身此处,去吧。”
“唯。”
军伍单膝跪地领命,随即起身快步跑了出来。
原本想要入内的婓术,刚要进去,婓象又喊了一声 “来人”。
这次跑进去的是一个文吏,之前雍城军器监的老面孔,跟着唐云等人一起入京的。
“大皇子无辜,越王殿下无辜,幕后之人竟无丝毫蛛丝马迹可寻,大人曾与本官说过,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无论是有多么的天方夜谭,定然是真相,去,派人去城外捉了婓府二管家的亲族,再将那二管家关押京兆府大牢,就说我爹东窗事发了,要他检举揭发,诈上一…”
“逆子!”
话没说完,婓术直接冲进去,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连为父都怀疑?!”
婓象转过身吓了一跳,那叫一个尴尬,连连摆手:“爹您怎么来了,孩儿,不,不不不,孩儿是… 是为咱婓家自证清白,爹您别误会,京中无非三方势力,除了大皇子与越王,不还有您吗,孩儿,孩儿…”
婓术气都快吐血了,指着婓象,险些亲口糟蹋一番亲儿子的亲娘。
文吏后退几步,站在墙角,准备看热闹。
婓术指着亲儿子,呼哧带喘的,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了。
以前,绝对开口就骂,骂得理所应当。
可如今,婓术还真不敢骂。
要么说人家能当百官之首,思维逻辑和别人都不一样。
他虽然是爹,可现在他儿子在兵部坐镇,指挥调度,比兵部尚书说话都好使,骂出口,弱了亲儿子的威严。
其次,婓象说的一点都不假,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可能,哪怕再匪夷所思,这种事,他经历过,经历过无数次。
最重要的是,大皇子也好,越王也罢,现在都是清白的,这段时间在京中闹来闹去,不就是三方势力吗,除了大皇子和越王,也就剩下他这个中书令了。
“爹您消消气。”
婓象连忙让老爹坐下,恭恭敬敬。
婓术又深深看了眼亲儿子,换了以前,定会说是 “父亲大人还请息怒”,而不是 “爹您消消气儿。”
不过现在婓术都懒得掰扯了,京外刚见面的时候,他都怀疑亲儿子是不是被夺舍了,看看那模样,看看说出的话,看看那表情,比自己这个当中书令的亲爹都霸气。
婓象满面堆笑:“爹您来的正好,孩儿多日来苦思冥想也没个头绪,你帮孩儿思虑一番,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婓术张了张嘴,老脸有些发红。
“这… 毫无头绪。”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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