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茶,唐家自然是没有的,锯末子倒是又不少。
朱芝松也不是为了来喝茶的,宝剑,留下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这位渭南王府世子殿下离开时,心满意足,唐云亲自相送。
直到朱芝松的马车消失在了牌坊下,唐云依旧笑着,只是那热情的笑容,逐渐变成了冷笑。
一直在正堂外听着的马骉,满面失望之色。
“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叫南军允他王府商队出入南关赚取钱财。”
马骉摇了摇头:“只是放行出入边关,渭南王府就愿五五分账,足以见得出关行商有多少油水可捞。”
唐云呵呵一笑,没等开口,陈蛮虎突然瓮声瓮气的说道:“马校尉,你帮我家少爷杀个人吧。”
马骉愣了一下:“杀谁。”
“温宗博。”
“啊?”马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钦差,你唐家活腻了不成。”
陈蛮虎:“那换个人,杀柳魁如何。”
马骉面带犹豫之色:“这人,是该杀,不过…”
“那再换一个,杀一个衙役如何。”
“这衙役可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若是该杀,马某取他性命也不无不可。”
“好,你先杀衙役,再杀柳魁,过上几日,宰了温宗博。”
马骉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在说什么胡话,谁会杀钦差。”
“你杀了衙役后,怎就知晓不会为我家少爷杀柳魁,连柳魁都杀了,再杀一个温宗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马骉刚要再骂,突然面露惊容,终于听懂了。
牛犇惊讶的够呛:“唐公子你这护院倒是脑子灵醒。”
陈蛮虎下意识回道:“跟着我家少爷学,一辈子都学不完。”
唐云哑然失笑,他也挺诧异的,没想到阿虎一眼就看出了关键。
不错,所谓商队出关,完全是扯淡,真要是想出关行商,走正常程序就行了,寻常府邸的商队都能出关,更何况是王府呢。
“现在依旧搞不清楚朱芝松的意图,安排见面吧。”
唐云对马骉:“通知一下锦儿,明日午时过半,就在咱唐府。”
马骉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去通知去了,两家府邸挨的不远,他跑快点还能赶得上唐府的饭点。
牛犇倒是不急着通知温宗博,牛马二人的情况完全不同。
马骉是宫万钧义子,代表的宫家人的利益。
牛犇是禁卫,听命于天子,从指挥体系上来看,他都可以完全不鸟温宗博。
回了府中后花园,三人一边纳着凉一边闲聊天,猜测着朱芝松到底想要干什么。
牛犇抓着宝剑,满面嫉妒恨:“这剑少说得值个千八百贯,说送人就送人了,渭南王府倒是阔气。”
这家伙是禁卫,吃过见过的,千贯,这都是往少了说。
牛犇抽出长剑比划了一下,越说越来气:“我辈军伍冲杀战阵九死一生,一个月不过一两贯大钱罢了,这群狗日的纨绔子弟,衣食无忧,凭什么?”
唐云耸了耸肩,这就是他喜欢牛犇的主要原因,即便成了禁卫,成了天子心腹,依旧以“军伍”自称,暂时还没有脱离人民群众。
“对了。”唐云好奇问道:“阿牛像你们这种钦差出来办事,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吗?”
“前朝时倒是成,打着王府的名义,那时不管是办什么差事,回到王府总会拎两瓶好酒和兄弟们一起喝。”
牛犇叹了口气:“成了禁卫后就不成了,不敢捞油水,每次回宫前只能买一瓶好酒,独自喝完之后才回宫。”
唐云:“…”
牛犇将长剑插回鞘中,坐在唐云旁边。
“唐兄弟你猜测猜测,这渭南王府在北地,怎地和南地殄虏营扯上关系了,这几日兄弟我是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个卵来。”
“首先,咱们没有确定渭南王府与殄虏营有关,朱芝松接触的是柳魁,其次,我们现在只是初步确认柳魁给殄虏营做过账,他到底是不是殄虏营的人暂且不知。”
将身子躺在躺椅上,唐云翘起了二郎腿:“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
“什么事儿?”
“如果渭南王府真的与殄虏营有关,那么你和温宗博可能真的要快刀斩乱麻了,而非最早想的那样先拿到名单等京中局势稳定后再动手。”
牛犇瞳孔猛地一缩:“为何。”
“如果殄虏营能将触角伸到北地,伸到王府之中,你觉得他们在图谋什么。”
“你是说…”牛犇眼眶暴跳:“莫不是欲行大逆不道之事?!”
唐云没有吭声,这几天他也和锦儿探讨过这件事。
殄虏营最早是在南地豪族轩辕家牵头组织起来的,除了帮着南军守城外,进行过很多类似整治活动的举措,利用其影响力催促朝廷发放拖欠军饷、军器等,同时呼吁提高军伍待遇,只是没什么成果。
倒是能理解,以宫中与朝廷的角度来看,一群世家豪族把控的民间组织,为军伍谋福利,一旦听之任之放任不管,这些人势必在军中拥有极大的威望,一旦殄虏营“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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