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的野心,安尸者见到了,很多人的都见到了。
不止是关内汉人、官员、朝廷以及宫中,知道唐云要将山林纳入大虞朝的版图。
就连鹰驯、璃部、盾女、铜蹄,很多部落,也都知道。
正如同那句话所说,兽人永不为奴,除非管吃管住。
唐云没有长篇大论,没有虚空大饼喂到饱,他用事实证明,各部跟着汉人混,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这些,是人们见到的,关于唐云的野心。
然而安尸者比大部分的人看的更清楚,更透彻,唐云,其实没有任何野心,即便是心底最大的**,无非就是看看鹰珠的腿罢了。
野心很难与善恶挂钩,其驱动往往是**。
当野心与**不匹配的情况出现时,只有一种可能性,与善恶挂钩。
一个谋划山林的人,有野心的人,最大的**,就是看看腿,看看一个异族女人的腿。
这件事,让安尸者坚信、确信,深信不疑,唐云这个汉人,会善待山林各部,因为他真的没什么野心。
前朝开朝时,曾多次派兵攻伐山林,真正算得上是大规模,准备万全的,有两次。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我来,我见,我拉一裤。
入山林的时候,豪气顿生,自以为天下无双。
离开山林的时候,那就和被哥布林玩剩下的女骑士似的,生无可恋。
前朝的失败,不代表永远会失败,更不代表山林永远都是安全的,更何况山林根本称不上安全,各部一盘散沙,相互征伐,杀戮不断,安尸者比谁都清楚,山林的结局是注定的。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不如去尽力选择一个注定的结局,能够接受的结局。
戒日国的事,只是一个催化剂,唐云,本就是安尸者认为的那个人,那个铸就结局的人,那个铸就一个他可以接受某种结局的人。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降临到了山林中,天亮时分,安尸者拎着熄灭的提灯,拖着残破、老旧的身躯,在唐云的陪伴下来到了炬部的入口处。
与安尸者并肩而行的,只有唐云。
阿虎、老三老四老五、老曹、轩辕敬,站在后方,距离唐云足有十余丈,近百米。
六个人紧张极了,唐云愈发的靠近那些炬部族人。
那些不下百人的炬部族人,都背着弓,下一秒,唐云很有可能变成刺猬。
唐云坚持这么做,他相信安尸者,因为他相信鹰珠。
走进弓箭的杀伤范围之内,唐云止住了脚步,冲着安尸者点了点头。
安尸者继续前行,那些炬部族人纷纷双膝跪地,痛哭流涕,用一种大家不懂的礼节表达对安尸者的尊敬。
就这样,安尸者畅通无阻的走上了山路。
那些炬部族人没有继续多看一眼唐云,紧紧跟在安尸者的身后,恭敬,且虔诚。
唐云只是站在那里,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到辰时。
满身露水的唐云不再微微仰头,背着手,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毫无焦急之态。
日光,拉长了唐云的影子,在巨树茂密枝芽的分割下,地上的影子让牛犇想到了一个图案,一个在宫中很是熟悉的图案。
辰时,山间多雾,龙,出于雾。
唐云依旧站在那里等待着,辰时过半,过了辰时,到了巳时。
巳为起之意,阳气渐旺,便是山林中最为冷血的长蛇,也会借着青草的掩护外出觅食沐于阳光之下。
炬部的族人出现了,大量的族人,下山的路上皆是炬部族人,背弓的炬部族人。
“姑爷!”
后方的马骉紧张到了极点:“将姑爷带回来吧。”
牛犇一咬牙,刚要有所动作,一只有力的臂膀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是曹未羊,是阿虎。
阿虎摇了摇头:“相信少爷。”
马骉安静了下来,是啊,他相信,坚信,坚信唐云,因此坚信唐云所坚信的。
带领炬部族人下山的,正是安尸者,他的身后,是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其中一个很黑,很瘦,满面狠厉之色,大声叫嚷着什么。
越来越多的炬部族人走下了山,在安尸者的带领下,走到了唐云的面前。
除了很黑,很瘦的首领,所有人都低下头,场面略显诡异,更为压抑。
安尸者缓缓弯下腰,抓了一把泥土,走上前,涂抹在了唐云的额头上。
“炬部首领。”
唐云的面色很是平静:“我坚信背叛终将付出代价,神灵的惩罚也好,我们汉军的征讨也罢,都是代价的体现,谁来让你付出代价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叛,需要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唐云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炬部首领开始挣扎,剧烈的挣扎,想要跑,反绑的双手令他失去了平衡,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
炬部族人们的头,垂的更低了。
手起刀落,寒光闪烁。
死的,却不是炬部的首领,而是他的弟弟,亲弟弟。
或许是唐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或许是他也不想斩掉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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