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有心无力。
人到了一定的高度,有心无力。
唐云没到这个年纪,却到了这个高度。
什么叫男人,男人就是雄心万丈冲个澡,一边扒拉一边想,想着一会如何尽情驰骋各种招式全上个遍,结果躺到床上后眼皮子直打架,改再战,连日都没有。
唐云是真累了,出关入林这几日,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日日枕戈待旦,绞尽脑汁去谈判,去拉扯,眼看着大功告成,和野狗似的被追出了山林。
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又泡了个热水澡,爬上了床,全身上下也就嘴能硬一硬了。
宫锦儿只有心疼,满眼的心疼。
似乎每一次见到唐云,唐云总是疲惫不堪,一次比一次疲惫。
唐云起来的时候,宫锦儿早就离开了,带着宫灵雎去各大营发放酒水和一些过年用的吃食。
宫锦儿太过体贴,军器监怎么说也是营,天黑的时候她能来陪唐云,天亮之前就要顶着寒风离开回到大帅府中,虽说没人在乎,可她总是怕为唐云招来风言风语。
一直睡到中午的唐云,脑袋隐隐作痛。
多日不见的赵菁承走进了营帐之中,端着饭菜。
老赵知道唐云的习惯,后者抓着馕饼吃,吃早午饭,前者拿着小本子念,念备忘录。
入夜前,大帅府商议要事,各大营都要去,唐云也要去,周玄、牛犇二人旁听。
戒日的基本情报已经被轩辕庭整理完毕了,军事、经济、民生,国力肯定是不如大虞朝的,但也不可小觑。
明日就是年底最后一天,关于之前唐云拿出奖金要各大营比赛的事,是否需要搁置。
物资一大早已经送出关了,鹰驯部、璃部已经派人拉走了,盾女距离比较远,已经派人来了,等着后方族人过来,目前没出现意外。
“开会的时候让轩辕庭带着资料跟我一起去,兄弟们辛苦一年了,再大的事也不是马上能解决大的,各项比赛正常举办,大家热闹热闹,和鞠、谢两位将军打声招呼,探马、斥候不能停,随时关注着山林中的情况,不要掉以轻心,谈是谈妥了,还是不要大队人马深入的太远,慢慢来。”
擦了擦嘴,唐云抬起头:“大夫人和宫大小姐呢?”
“一大早去了各营,从洛城拉来了不少酒水、布匹等物,发放各营,这几日也来了不少寻军伍的百姓,大帅府顾不过来,宫大帅也将此事交给了大夫人,大夫人盯着。”
“行,去城北寻一处空置的宅邸,大夫人过年这几天居住在城北吧,不要去大帅府了,人多眼杂,隔音也不好。”
“是。”
见到唐云打了个哈欠,赵菁承走上前:“大人,还有一事。”
“怎么了?”
“隼营新卒共一百七十五人,从昨夜子时过半就寻来了,在营地外跪了一晚上,早上的时候叫赵老将军瞧见了,这才将他们赶走。”
“一百七十五人?”
“新卒,重甲新卒,除了那叫周闯业的伍长。”
唐云不明所以:“他们跪门口干什么?”
“问过薛都尉了,说是一百七十六人,只择一人,只有伍长周闯业被留下了,其他人的甲胄和战马皆被收回了咱军器监。”
“啊?”唐云越听越迷糊:“实战都实战完事了,怎么还提上裤子不认账了呢,我看着这些新卒不错啊。”
“下官倒是详细问过了。”
赵菁承观察着唐云脸色:“说是伍长周闯业欲为大人断后,无一新卒听从,薛骑尉似是因这事儿发了火,欲从六大营老卒中再择重甲骑卒,已经和六大营打过招呼了,宫大帅倒是没刁难,说大人看着办就是,周公公也得了信儿,说大人全权做主就好。”
“周玄这么好说话吗?”
“是好说话。”赵菁承哑然失笑:“自从大人出了关后,周公公整日忧心忡忡,再无半点之前跋扈之态。”
“奇怪,这老太监是不是憋着什么…等会,先说新卒的事。”
唐云挠着后脑勺,本来没当回事,现在见到薛豹有史以来第一次没问过自己意见就擅作主张,反倒是有些犹豫了。
作为当事人,作为唯一能够拍板决定的人,要说唐云不生气吧,假的,多少有点生气。
生气归生气,他也理解。
当时他在现场,漫山遍野全是追兵,嗷嗷叫着冲了过来,三四千,十倍之敌,更别说大部分都是戒日这种穿着甲胄拿着武器的敌军。
新卒从来没上过战场,连血都没见过,这是第一次,初战。
平日在营中操练的,多是马战,也没时间操练步战。
最主要的一点是,唐云当时跑了,还是让大家一起跑,没说应战。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导致这个局面,也算是情有可原,真要说有指责的地方,无非就是周闯业说要断后没人搭理他,就这一件事说不过去。
要是给自己培养的班底倒也罢了,这些人早晚是要送到京中的,经过几次血战,陷阵,假以时日会被牛犇带回京中担任亲军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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