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好歹出道半年了,一半时间在洛城,一半时间在雍城。
俗话说的好,没吃过蜥蜴,还没见过三哥干排气管子吗。
好歹上过两次战阵,经历过两次大规模战役,更亲眼见到过弓马营的将士是如何在战场上作战的。
出了山林,上了马,人马具装,旷野之上,重甲骑卒就是天神下凡!
什么叫重甲骑卒,主要是在那个骑字上。
平日的操练终于见到了成效,原本还狼狈不堪的骑卒上了战马后,一夹马腹,战马开始迈动四蹄拉开距离,骑卒第一时间将背上的长枪取下。
周闯业兴奋的都硬了,抓着缰绳的十指都硬了,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来回蛄蛹、撅腚探头、又扒拉又翻开、又抓又握的,不就是想着今日,想着此时此刻,想着长刀饮血吗。
“取弓!”周闯业高举长枪:“毙敌!”
唐云也在上了马后第一时间拉开距离。
二百多匹战马踏动大地,烟尘四起。
当第一个跑出山林的蝮部异族露出脑袋时,仅仅只是露出脑袋时,至少两支长箭、四支弩矢,近乎同一时间射在了他头上,射一脸,插满了。
薛豹的操练方式有别于普通骑卒,寻常骑卒穿的不是重甲,走的是速战的路子,多少带点游击的意思,非必要的情况下,游走于侧翼,很少正面冲杀敌阵。
重甲骑卒截然不同,如果说轻骑是国道上安全性能虚假宣传的破几把理…国产电动,那么重甲骑卒则是真正的高速天启四骑士。
不用多,随着薛豹的指挥,周闯业等三名伍长的身先士卒,一百多名骑卒交叉狂奔,覆盖了整整将近一里多长的密林外围,冲出来一个创死一个!
是创,而非撞。
撞,未必死。
创,一定死!
唐云拉开距离后倒是没冲上去杀敌,二十四骑也不允许他身先士卒,陪伴在他身边的除了阿虎外,还有曹未羊以及薛豹。
马骉倒是冲上去了,这家伙满身的力气,半身的长处,憋了这么久一直没机会发泄,现在可算能够好好爽一爽了。
薛豹端着手弩,其他二十三骑紧紧围绕着唐云,曹未羊凝目观察。
腹部在山林追杀的时候,和散兵游勇似的,漫山遍野都是,分散的极广。
现在冷不丁跑出山林,连组成战阵的机会都没有,出来全是送,即便有漏网之鱼也会被策马反身冲回来的新卒们,用弩箭射成马蜂窝。
周闯业不愧是天生砍人圣体,薛豹只是一开始下了几道命令,接下来都是这家伙一边冲杀一边大吼着下令。
战阵,是勇敢者的生存游戏。
战场,是检验勇气最有效的方式。
几乎都是新卒的骑卒们,在三名伍长的带领下,早已忘记了恐惧,早已没了狼狈。
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令他们可以在战马上将长枪精准的刺进敌人的胸膛。
一日又一日的坚持,令他们在占据优势的前提下,克服了所有的恐惧。
当鲜血迸溅在他们的战甲上,他们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敌,他们的耳中只能听到一个声音,军令。
当战马踩踏到敌军的尸体时,当他们自己的身体起伏不定时,一张张隐藏在遮面盔之下略显稚嫩的面庞,变的无比的坚毅。
战阵,不过如此。
杀敌,不过如此。
一切,不过如此。
一百七十六骑,仿佛两个来回拉扯的电锯,将所有冲出密林的敌人绞杀。
他们甚至无需去看密林中有多少敌人,他们甚至无需去记得箭囊中还有多少箭矢,他们甚至无需回想薛豹是如何教授他们操控手弩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战马,冲撞。
长枪,刺出。
缓缓拉住缰绳,调转马头,夹住马腹,策马狂奔,周而复始。
他们相信自己的同袍,不会落队,不会乱了阵型,因此只要机械式的冲杀就可,无需回头看向后方。
他们相信自己的上官,不会下达错误的军令,因此只要目视前方操控战马,无需侧目看向密林还有多少敌人。
他们更加相信自己,相信在隼营中脱颖而出的自己。
他们更加相信薛豹,相信薛豹所说,当他们被选中时,当他们身穿无数老卒一辈子的军饷都买不起的重甲时,他们已经是出色的军伍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证明他们每个人,将会成为雍城南军最善战之人!
血腥的味道,飘散在了天地之间。
敌人的尸体,任由战马践踏。
面庞愈发坚毅,目光愈发冷冽,血液愈发沸腾的新卒们,在这不足一刻钟的时间里,成长为了真正的军伍。
配合默契的他们,变成了一具高效的杀戮机器。
当这座杀戮机器抵挡在密林之外时,任何胆敢出现在密林之外的敌人,终将会失去双眼之中最后一丝生命色彩。
新卒们,终于收到了唐云的礼物,成人礼。
用尸骨搭建,用鲜血点缀,是斗志,是自信,更是一种在二十四骑身上无时无刻不体现出的那种“老子天下无敌”的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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