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唐云了,阿虎都掩着鼻子不断后退。
姜玉武嗅了嗅鼻子,倒是闻到了,习以为常。
久闻鲍鱼之肆不闻其臭,就是这个意思,经常舔…经常闻这种味道的朋友都知道,久而久之就会习惯,习以为常。
“穿上,快穿上!”
唐云一边后退一边叫,捂住鼻子,熏的够呛。
“少爷,是西风,往那边躲躲。”
阿虎也是过上了太多年好日子了,都忘本了,满脸嫌弃的拉着唐云往逆风处跑。
姜玉武再次嗅了嗅鼻子:“有这么臭吗?”
不是臭不臭的事,而是酸。
毫不夸张的说,各营军伍,一个月都未必能洗上一会澡。
清水来源无非就是两种途径,一个是山上引水下来,一个是挖井。
曹未羊来之前,雍城中打的井不多,好多都是罕井。
平日里唐云接触的大多是校尉、将军们,都是干净人,隔三差五能洗上澡,寻常军伍哪有这待遇。
夏秋两季还好,穿的少,加之雨多,勉强能够保持身体清洁。
现在都快年关了,穿的多不说,这三百来号人还整天撸铁,出了一身汗也没办法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可以说是完全腌入味了。
正好唐云站在顺风的位置,三百来个腌入味的大哥们将衣服一脱,可想而知那味道有多刺鼻了。
“不是,你们都不洗澡的吗?”
唐云脸都有点发白了,让大家赶紧将衣服穿上。
阿虎在旁边解释了一番,到了冬季,军伍的确是没有洗澡的条件,尤其是南关南军。
北边军那边下雪,将雪一烧就能美美的泡个澡。
西边军后方有三座城池,每天都有水车去送水。
东海那边直接洗海水澡就行,洗过之后稍微用清水冲一下就成。
唯独南关,这破地方一旦到了冬季,是既没雪也没雨,好多基层军伍三四个月都洗不上一回澡。
“这不扯呢吗这不。”
唐云挥着手,让姜玉武赶紧给这些大哥们带走,来回踱着步。
“太不卫生了,不怕传染疾病啊。”
唐云这么一说,阿虎倒是想起来了,前朝时的确有几处军营出现过疫病,两个原因,一个是无法保持自身清洁,再一个就是旱厕到了夏季不及时处理。
“派个人给老赵叫来,不,给老曹叫来,让老曹马上过来一趟。”
阿虎挥手叫来两个新卒,刚想让他们去城外给曹未羊叫回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
“你们隼营有个叫…叫周闯业的伍长,是有此人吧。”
俩新卒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号人,平日负责守营的。
“去寻那周伍长,让他去城外将曹先生寻来。”
俩新卒应了声“唯”,快步跑走了。
唐云好奇道:“这周闯业是谁,认识啊?”
“算不得熟识,只是…”
阿虎憨笑了一声:“有一次来隼营碰见了这伍长,他和小的像,小的当年在军中时,和他一般。”
“哦,哪里像?”
这还是唐云第一次见阿虎主动提起了当年军中事,难免来了兴趣。
“当年小的也愿守营,站在拒马旁,来往的都是校尉、将军们,想着若是记下了小人的模样…”
阿虎面额闪过一丝微红:“总觉着自己练就了一身杀敌的好本事,想着建功立业,想着出人头地,又耐不住性子熬资历,那周闯业也是如此,见了小的马屁连连,想着为少爷效力。”
唐云哑然失笑:“正常,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机会是争取来的,不是等来的。”
“少爷说的是。”
“能被你特意记住名字的,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未看出来,只是突然想起这么一号人来了。”
“嗯。”
唐云点了点头,没当回事。
哥俩也没敢继续转,刚才都被整应激了,蹲在营地门口看着来往的军伍们。
姜玉武跑了出来,蹲在了唐云旁边。
“怎地最近几日不见你与各营将军们亲近了呢。”
“立场不同,适当保持距离。”唐云翻了个白眼:“还有你,你这隼营明明是新卒营,待遇比六大营还好,那一日在大帅府,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姜玉武哭笑不得:“疯了不成,与你再是私交过密,那也不可在军中和大帅对着干,莫说我不过是副将,换了主将,谁敢。”
唐云就是吐槽罢了,他也知道这是底线,私下里哪怕是撸袖子干一架都行,大庭广众下,任何军伍,任何担着军职的人,胆敢和大帅炸毛,满城军伍都不会容他。
“对了,能否请唐大人帮个小忙。”
“看你这话说的。”
唐云哈哈一笑:“你都让我从你营中挑人了,咱俩啥关系。”
姜玉武连连点头,刚要开口,唐云又补了一句:“不过呢,你也知道,我是军器监监正,属于是文臣体系,你是军中将军,这要是大忙吧,犯忌讳,我不过是个从七品的监正,估计也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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