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庭,当真居住在了军器监营地中。
曹未羊还让人给他单独收拾出了一处小营帐,却并没有派人看管跟着他。
轩辕庭就这么住下了,第一夜,他几乎没睡。
他总觉得这事不对,不是感觉唐云会坑他,而是唐云离开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表情,那模样,那神态,像是哄孩子一样。
这让他想到了他爹,轩辕家的家主,也总是如此,想要说些什么,又一副说了他也不懂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怎么开心就怎么活。
小时候,他喜欢这种感觉。
现在,他有些排斥,排斥这种感觉。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唐云接二连三的扫了他轩辕家的颜面,这种人,怎么会不在乎名声,如果不在乎名声的话,为什么要得罪轩辕家,抓乱党,混军伍,甚至登墙作战,不都是为了名声吗?
想不通,辗转反侧,近乎天亮才睡着,起床时午时过半。
赵菁承安排人送来了饭菜,就放在床榻旁边的矮桌上。
这位出身世家豪族的贵公子,双目呆滞的坐在那里,足足好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
吃了两口不合口的饭菜,找了个水盆洗了把脸,在营中完全不习惯的轩辕庭,突发奇想。
他想观察观察唐云,他想知道,唐云是如何博取如此之大的名声,哪怕学上一分半点,若能用上,说不定以后也能博些名声与友人们吹嘘一番。
一开始,轩辕庭还小心翼翼的,和个贼似的,离的远远的,望着唐云的营帐进出不同的官吏与军伍。
光看着没用,他想听,听唐云和其他人说什么,就鬼鬼祟祟的靠了过去。
结果轩辕庭发现根本没人搭理呢,哪怕自己不小心“暴露”了,也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轩辕庭的胆子又大了一些,正好赵菁承进了营帐,他就装作不经意的跟了进去。
谁知唐云和赵菁承明明看见他了,还有那个传闻中与六大营军器监监正形影不离的护院陈蛮虎,也看见他了,大家却都将他当空气。
赵菁承汇报着工作,轩辕庭根本听不懂,什么新卒营练块儿、什么犯官之女谁谁谁以死相逼、什么重甲又打出了多少套。
轩辕庭有些恼怒,越是没人理他,他越觉得恼怒。
原本,他是应该高兴的,因为没人搭理他,真就如唐云所说,不会有人管他。
可他死活高兴不起来,因为真的没人搭理他,因为真就如唐云所说,不会有人管他。
又来了一位将军,带来了一位商队管事,说是出自赣城熊家。
轩辕庭耳朵竖了起来,他知道熊家,熊家有人在礼部当差,连兵部都敬着他们熊家。
管事陪着笑,说能不能少收一些钱,将来入京了,礼部会照顾唐云。
唐云面无表情,走上前,两个耳光将熊家管事抽倒在地,让这位管事回去告诉他家主人,他不会入京,礼部也千万别来雍城,来一个,他揍一个。
管事连滚带爬的跑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轩辕庭双眼放光,看向唐云的目光中,满是崇拜之色。
角落中的轩辕庭,只是这么看着。
帐中,进来了许多将军,许多威名赫赫战功无数的将军。
哪怕只是冷着脸,轩辕庭都觉得有些可怕,他知道,这些将军哪个都是杀人如麻。
可这些杀人如麻总是冷着脸的将军,见了唐云,一口一个义父,一个一个兄弟,可他们喊的越热情,唐云越是冷淡,越是骂骂咧咧的。
奇怪的是,唐云骂的越凶,这些将军们开心,义父叫的越欢快。
轩辕庭不解,但他觉得很威风。
大帅府来人了,唐云走了,快步离开后,上了马,一扬马鞭,陈蛮虎与牛犇紧随其后,外面的官员、军伍们,全部让开了路,躬身施礼。
“好是威风!”
追出去的轩辕庭望着唐云消失的背影,心里燃起了一簇火苗。
在族中,人们见到了他,也会施礼,只是施礼看向他时,既不是尊敬也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对身份上的屈服,对轩辕家,对轩辕家家主第三子这个身份的屈服。
“诶,叫你呢。”
别看轩辕庭在唐云面前和个怂包似的,见了别人,横的和大爷似的。
望着守营的军伍,轩辕庭趾高气昂的问道:“唐大人急匆匆的离开,作甚去了。”
军伍拱了拱手:“小的不知。”
“看方向,是去了…大帅府?”
“应是如此。”
“去大帅府作甚?”
“军中要务。”
开口的并非是军伍,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穿着儒袍笑吟吟的曹未羊。
轩辕庭转过身,见是曹未羊,露出了一丝笑容。
对曹未羊,轩辕庭印象很好,觉得老曹肯定是那种名士大儒,言谈举止就像,见人也总是笑着,令人觉得很亲切。
“原来是曹先生。”
“轩辕公子这是…”
“转转,随意转转。”轩辕庭干笑一声,不免问道:“唐大人急匆匆的离开,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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